周旭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還有兩味藥沒有確認”
秦淮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看來你也沒有那麼想當我的徒弟。”
“我想的可是這兩天我把我帶出來的所有醫書都翻了一遍，就是不知道那兩味藥是什麼東西”
周旭堯有些懊惱，在此之前，他在皓月國還是有些名聲的，也有很多人是專門要找他看病，可不曾想到了秦淮面前他就成了個小透明，遇到的病情他居然都毫無辦法。
不過想想也還算正常，畢竟秦淮這裏遇到的都是疑難雜症，普通大夫確實是束手無策的，而在那些普通大夫裏，周旭堯已經算是比較出衆的了。
“先說說你知道的那些吧。”
“曼珠沙華、蕪花、胭脂菇”
前前後後說了四十多種藥材，他一邊說一邊看着秦淮的臉色，秦淮聽得很仔細，不時點點頭表示對他的認可，他心中有些小高興，但更多的卻是忐忑，畢竟還有兩味藥材他沒有查出來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秦淮會不會因爲這個就真的不收他爲徒。
“恭喜你，回答正確。”
“嗯”
周旭堯有些懵，他明明還有兩味藥沒有說出來，但是秦淮卻說他回答正確，難道是故意給他放水
“成分確實只有這些，你所說的那兩味藥是新衍生出來的毒素，沒猜出來也正常。”
“這這麼說你答應收我爲徒了”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可內心實在太高興了，根本淡定不了。
他本以爲拜師這條路道阻且長，至少得跟着她回到幽雲國京城，纔有機會拜師成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有這樣的機遇。
秦淮有些爲難的點了點頭：“暫時是通過考驗了吧，我對你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需要你學以致用，救治更多的病人，而不是去害人。”
“這你放心，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周旭堯高興的不行，突然想到皓月國皇帝給他的那些錢，急忙派福貴去拿了來，一個勁兒的要塞給秦淮。
“這是皇上給的拜師費請師父收下。”
看着那麼一大沓銀票，秦淮是有些想要伸手接過來的，不得不說皓月國皇帝真的還挺捨得，不過這筆錢她不能要。
“把錢還給你們皇上吧，我收你爲徒是看中了你這個人，而不是看中這些錢。如若我收了錢，以後你便會受制於皇家，而我不收，你相對就自由許多，我不想讓我的徒弟一輩子被困在牢籠裏。”
周旭堯完全沒想到秦淮會說這樣的話，因爲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知道秦淮是一個很愛錢的人，而且錢這麼多，誘huo這麼大，她居然不要，而且還說那麼多讓人感動的話。
“師父，這麼多錢，你當真不要嗎”
雖然心裏很感動，但他還是笑得沒心沒肺的，拿着那一大沓銀票在秦淮面前晃，刷刷刷的錢的聲音，聽得秦淮心癢難耐。
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但這是底線，也是爲了讓周旭堯以後更自由一些，至少不會受了國家的枷鎖，把他永遠留在那個地方。
自己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好，但他偏偏不領情，還拿着錢在自己面前亂晃，這就很過分了。
“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後悔了。”
秦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眼裏充滿了警告，周旭堯嘿嘿笑了兩聲，讓福貴把錢收了起來。然後自己鄭重的朝着秦淮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難得正經說道：“師父，謝謝你。”
因爲父親是太醫院的院長，周旭堯以後有能力的話，肯定是要繼承父親的衣鉢，所以自然跟皇室分不開，但其實跟了秦淮這麼長時間，他挺羨慕秦淮做遊醫，一來可以見到各種各樣的病例，長了自己的見識和能力，二來也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不像父親，一輩子就只爲宮裏那些貴人看病，那些貴人平時也沒什麼大病也就是一些風寒積食，父親一身本事卻沒什麼用處，想來還怪可惜的。
秦淮要是收了這筆錢，他以後就想着要繼承父親的衣鉢了，拿人錢財爲人消災，這是硬道理。可若秦淮不收錢，那就不是因爲皓月國還是而收他爲徒，收他爲徒是自己的意願，那麼他也就可以不受牽連，甚至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起來吧，在我這裏沒那麼多規矩，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學，不會虧待你的。”
秦淮手裏抱着孩子，倒是沒有伸手去攙扶他，周旭堯自己站了起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阿淮，不好了”
楊櫻着急的跑了出來，氣都來不及喘一下，就說道：“我剛剛剛剛給我爹爲了解藥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就開始吐血，而且全都是黑色的”
楊櫻小臉嚇的蒼白，她從來還沒有見過那樣的畫面，普通人受了傷，吐血也就是吐一點點，可楊父卻像嘔吐贓物一樣一直在吐。
“不用擔心，吐過了那些，毒也就慢慢的解了，這幾天應該都會吐，只要血變成紅色就沒事了，只是伯父會受苦一些。”
嘔吐的感覺真的好不到哪裏去，有些時候只感覺自己內臟都要被吐出來，而且還會頭暈眼花，而現在楊父經歷的就是這些，只不過他吐的不是贓物而是血。
畢竟被那些毒蠶食了一年，雖然之前用瞭解毒丸在剋制，但身體裏的積毒還是有的，總得清理乾淨。
話雖這麼說，但秦淮還是把孩子交給松凌和松廷抱着，跟着楊櫻進去查看情況。
屋子裏一股腥臭味，是那些毒血的味道，周旭堯跟着進去，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不愧是被侵蝕了一年的血，這味道也太難聞了。
因爲吐血也是需要用力的，所以腰間的傷口被崩裂，又開始流血，昨天流出來的血還有些暗，現在卻已經變成鮮紅色的了。
過了一會兒，楊父終於不再往外吐血了，讓下人幫忙清理了一下，秦淮這纔開始幫他重新包紮傷口。
“伯父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些頭暈，但是感覺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
麻醉早就過了，此時傷口崩裂又隱隱作疼，楊父咬牙忍着痛，臉上卻是笑着的。
這一年因爲傷痛的折磨，他的身體一直都很沉重，現在雖然很累很難受，但感覺身體格外輕盈，他已經感覺自己快痊癒了。
“感覺到輕盈就對了，吐血的情況還會持續兩三天，是我在解藥里加了催吐的成分，等吐出來的血慢慢恢復鮮紅色，我在給伯父止吐，之後等到傷口痊癒，伯父也就沒事了。”
“好，好”
楊父重重的點頭，心裏的感激無法用言語形容，但真的很慶幸自己的女兒認識了秦淮，並且交了她這個朋友，否則自己這條老命只怕是在一年前就交代了。
之後楊父就休息了，現在事情基本已經搞定，所有人的心情都放鬆了不少，楊櫻就提議帶着他們出去轉轉。
秦淮挺喜歡熱鬧，在路上就發現苗疆的風景不一般，現在總算有時間好好欣賞了。
寨子裏的人很熱情，路上遇到都會笑眯眯的跟他們打招呼，而秦淮卻又看上了他們這裏的服飾。
女人果然是喜歡買衣服的，不管在哪個年代都一樣，各個地方的衣服有各自的特色，各種各樣的花紋，再加上一些漂亮的銀飾，秦淮頓時就決定買一些回去。
幽雲國境內，苗疆人的服飾相比之下比其他地方的要暴露一些，同樣也露胳膊露腿，松凌和松廷已經見識過她穿荊國服飾的樣子，所以現在看到她要買苗族的服飾就有些見怪不怪了，隻眼觀鼻鼻觀心的做了個決定，回去以後立刻寫封信告訴楚洵，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周旭堯也算是發現了秦淮的另外一個愛好，那就是喜歡買衣服，不管到什麼城池出來逛街，看到漂亮的衣服一定會買，所以現在他們的馬車上，一大半的行李都是秦淮的衣服，秦淮的馬車裝不下了，就直接扔他車上。
可能從那個時候，秦淮就已經認了他這個徒弟吧，否則也不會這麼不把他當外人。
“師父穿這些服飾，師孃能接受嗎”
雖然並不知道秦淮的丈夫是誰，但是這一路也聽楊櫻提過幾次，大概瞭解她的丈夫比較沉默寡言，但是卻非常愛她，還有一點就是醋意特別濃，周旭堯都有些擔心，自己要是不得師孃喜歡的話，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