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勁想笑。
因爲閔先寧對張家,實在高估了他們的智商。
還掉包呢,連這麼小小一疊紙都藏不好,他們有僞造、掉包的能力嗎
還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賀勁長臂穿過閔先寧的腋下,圈着她,伸手捏住幼白的下巴,然後扳着她的小臉,轉向自己。
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個耳光。
巴掌大的小臉上腫脹已經消了下去,只是皮膚略微泛紅,細看還能看出痕跡來。
賀勁臉色幽沉。
閔先寧連說沒事了,可賀勁擰緊眉頭,怒氣又要往上涌。
“你們家裏那一票蠢蛋,有沒有自省過,從過去、到現在、還有未來,他們喫的誰,靠的誰”
“沒有我的寧寧,賀家會暗中扶持他們到今天還沒破產”
“還是張家會看得上閔輝存那個窩囊廢”
所有的所有,爲他們帶來實惠的,都是因爲閔先寧,甚至說,他們都在靠當年的蔣妍。
幾年、十幾年都不知道絲毫感恩,狼心狗肺的樣子,連賀勁這種狠人都十分不屑。
可閔先寧只是把頭靠在賀勁的脖頸裏,雲淡風輕地說道:“那怎麼辦”
甚至,她口氣裏還帶着點撒嬌的意思。
“我都嫁你了,他們是我的負擔,也是你的負擔,後悔了嗎,賀先生”
賀勁莞爾一笑,還沒說話,突然閔先寧像想到什麼一樣,猛地坐直身體。
“你不動閔輝存,不會滅口了張家父女吧”
這種狠事,她相信賀勁幹得出來。
“你把你男人想成了什麼了”賀勁啼笑皆非,看着閔先寧正正經經,認認真真的樣子,他懲罰似的捏她臉蛋。
“我不動他們。”
閔先寧不放心:“可是他們知道了咱們設計萬培的事,會不會走漏風聲萬一讓裴雲安知道”
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軟禁他們不是長久之計。
而賀勁已有打算:“所以,我們的動作就要快了。”
這已經是軟禁的第五天,還是第六天了
張百川父女已經記不清了,甚至是,因爲每一天在監控下,能做的事,不是喫飯就是睡覺,重複又重複,導致他們根本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
方碩對他們算得上是嚴防死守。
手機,沒收。
電腦,斷網。
但凡能和外界通訊的方式,都讓方碩和他的手下,給掐斷了,就是爲了他們向外界傳遞消息。
這樣蹲監獄似的日子,讓人恐慌極了。
如果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可能別人都不知道,想到一點,張百川父女就更慌了,他們不能把生死都系在賀勁身上。
因爲,見識過這個男人的手段,就知道他絕不是有同情心的人,留他們的命,也不過是看在閔先寧的面子上。
所以,他們父女比不了閔輝存的淡定。
藉着午飯後散步的機會,兩父女只是一個眼神對視,就已經達成默契。
張瀟突然倒地,一個勁的“哎呦”。
方碩的手下,是訓練有素的隊伍,十秒內就有人衝過來救助,但他們是大男人,刀槍外傷的,可以處理,但孕婦這種情況,他們還真被難倒了。
又等了五分鐘,手下呼叫方碩,他來了,查看一番,下令。
“先送回臥房,我叫醫生過來看。”
張百川阻攔:“送到書房吧,那裏有瀟瀟的藥,我知道放在哪。”
方碩將信將疑,但他只是奉命看住他們,並不敢太苛待,所以不信,也只能按張百川的意思,叫手下把張瀟擡到書房。
一般有錢人家的書房,都有暗室什麼的,所以,一直以來,這間房,方碩看得很緊,就怕張百川玩花樣。
今天張百川父女同時進來,方碩也不敢掉以輕心。
將張瀟安置在長沙發上躺好,方碩跟着張百川,想和他一起進裏面取藥,可這時,張瀟的疼痛,似乎更加劇烈了。
她從之前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突然滾下沙發,滿地打滾。
方碩被張瀟絆了一下,勉強站穩,就要去扶張瀟。
張百川看準機會,見所有眼睛,都集中在張瀟身上,輕手輕腳走進內室,提着心防,從一幅畫後面,拉出一部應急電話。
向裴雲安求助,是他早就想好的。
因爲也只有賀勁的死對頭,纔會對賀勁的陰謀感興趣。
他得罪了賀勁,生怕對方弄死自己,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倒向萬培,求他救自己一命。
張百川毫不猶豫,抓起電話就撥,聽着外面動靜,心裏不停催促接,接,接
“喂”
抓住救命稻草的張百川,大喜過望,張口道:“我是張百川,賀勁和閔先寧早已聯手,他們拿着萬培賬目,就爲了置你於死地,小心”
當方碩發現張百川已經溜出視線外的時候,不過纔過去了三十秒而已。
可他已經驚出一頭冷汗,把張瀟往手下懷裏一塞,他扭身就往內室走。
那是一箇中式裝修的隔斷,沒有門,但卻形成天然影壁,隔音。
方碩有不好預感,繞過一盆綠植,就看見張百川笑着正往外走。
“找到了,找到了”
他舉着一個白色小藥瓶,就像救命神藥,捧在手裏,越過方碩,直奔張瀟,“來,女兒,趕緊喫上,喫上就好了。”
父女倆個,一個吃藥、一個喂藥,都帶着古怪笑容。
方碩走過去,一把奪了所謂的藥,就看細小的藥瓶上寫着複合維生素b。
萬培集團。
裴雲安的私生活一向混亂,尤其喜歡女下屬這種身份的情人,這算什麼,披着上司的外衣,行霸凌的事實
不過,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別人議論不着。
但,有的時候,兔子在喫窩邊草的時候,外面祕書席上的電話,難免會被漏。
聽着電話鈴聲,鈴鈴鈴的響個不停,叫人心煩。
在總裁室外面等候的孟聽濤,環顧周圍沒人,直接走過去,接替“忙碌”的小祕書,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