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貝恬輕聲細語的說,“嗯,快到學校了,你回家了嗎,那我們待會兒聯繫”。
一聽就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的時候纔會有的聲音。
掛了電話之後貝恬不好意思的瞄了高就一眼,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也就沒說什麼,看看街道也差不多快要到學校了,拍拍臉清醒一下準備下車。
停車之後高就走下來幫貝恬拿了柺杖,好讓她方便下車。
“你自己能走吧”,高就遞過柺杖問道。
“能能行沒問題”,貝恬熟練的支起柺杖說,“謝謝了”。
高就還是很酷的“嗯”了一聲就坐回了車裏,貝恬猶豫的向他揮了揮手,慢慢向學校大門方向走去。
“等一下”,司機師傅剛要啓動就被高就喊停了,透過車窗一直等到看不見貝恬的身影高就才吩咐離開。
回寢室之後貝恬趕緊先給趙宇回了電話,彼此交換了下這一天的活動路徑和心路歷程,看樣子都還過的挺充實繽紛。
和趙宇互道晚安以後,寢室又開始了激烈的夜話時刻,貝恬分享了今天晚餐的奇妙境遇,也不知道這一個個的巧合到底算是什麼緣分。
幾個人相互轉發着今天的活動照片,議論着一天的趣事和見聞,從一開始熱烈的興奮,慢慢的漸輕漸淺,直到被有節奏的鼾聲取代。
高就打車回到喫飯的地方,取回了自己的車,一路吹着初秋的夜風,怡然自得到居然時不時還會不明所以的傻笑不用一個人喫飯,挺好
週一貝恬再去複診的時候,醫生檢查後確認不用再敷藥了,換成彈力繃帶後也可以參考自身情況拆除外固定。不過醫生也強調了,這可並不意味着已經痊癒,如果平時活動不當還是會加重複原負擔延長治癒期限的,所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貝恬最大的毛病可能就是,喜歡用她自己的思維去解讀別人的話語,然後只選擇自己鐘意的意思來翻譯。所以在她看來,只要拆了外固定就可以丟掉柺杖了,拋棄柺杖之後那離放飛自我也就不遠了。
之前不相熟的時候貝恬從來沒留意,但自從上週那頓飯以後,自己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和妮娜他們在學校偶遇,要不就是他們中的某個人,要不就是妮娜和卓越,要不就是卓越和高就,反正這三個人就是會高頻出現。
週三晚上,篤篤篤的敲門聲,誰能想到這會是提前埋下的天雷聲
“誰啊”,朱莉問道。
“噢,劉貝恬在嗎”,來人應聲推門走了進來。
這不是新上任的體育委員嗎,但她叫什麼名字來着,貝恬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臉盲還是信息對稱有問題,從小到大貝恬對名字和相貌真的是不太敏感,所以那些平時接觸不多的人,有時候臉和名字總是會對不上號,然後就會像現在這樣一臉的尷尬。
“噢~hello~hello~找我有事嗎”,不帶名字的打招呼也算是種迴避措施吧,貝恬眼睛繞了一圈,“那個,不好意思啊,寢室也沒多餘的凳子”。
寢室同學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認真聽着呢。
“我們班大多數項目還能勉強湊湊,就還有幾個實在沒辦法了,想問問你看能不能幫忙”。
“我能幫什麼忙,你說吧”,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貝恬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一聽貝恬這口氣,體育委員覺得有戲,立馬就攤開了手上那張報名表,“你看吧,我這裏還有一個跳高,一個3000米,真的找不到人了,聽說你以前就是練跳高的,現在還是我們學校長跑隊的,你看這兩個項目你能參加嗎”。
“什麼啊”,貝恬自己還沒說什麼呢,思思的反應最強烈,“你沒看她還在拄拐麼”。
體育委員可能也覺得有點難爲情,上週是還看見貝恬又是外固定又是柺杖的,所以也就沒好意思問,這周看她兩樣都卸貨了,所以又想試探的問問看。
“我也沒說一定得參加,我自己能參加的項目也都報滿了,所以纔來你們寢室問問的嘛”,體育委員爲難的說。
“我就算能參加,以我現在這情況也不可能有名次的”,貝恬無奈的說。
“不不不,我只要湊齊人頭就行,重在參與嘛”。
其實如果貝恬腳沒受傷,就算沒人來問她自己也會主動報名的。
跳高麼,貝恬一直視爲自己的主業,何況進校之後一直認爲自己是被長跑隊耽誤的跳高選手,總是想找機會撥亂反正,所以運動會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3000米麼,是校運動會女生組距離最長的項目,幾乎不會有人主動報名,自己作爲長跑隊的隊員,這明顯就是政治指標,哪怕不想參加也得參加。
但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缺乏參賽能力,身體條件不允許啊
見貝恬既沒有答應但也沒有馬上拒絕,體育委員又蠱惑的說,“其實完成不了也沒關係,跳高跳不過就不跳了唄,3000米跑不完還能用走的呀”。
就連平時粗枝大葉的朱莉都覺得這個邏輯有問題,既然這麼隨意,那爲什麼不是去找別人過場,非要來找劉貝恬呢,還不是因爲這兩個項目貝恬原本就有先天優勢。
可這麼狗屁不通的話語貝恬居然也能將信將疑,自己都這副模樣了還能被矇混上當同意報名。
“你是傻呀”,體育委員一走朱莉就給貝恬好好上了一課,分析的頭頭是道,“這是校運動會,又不是殘奧會,你剛摘外固定就想裝假肢啊”。
“哎呀,沒事,我也不會動真格的”,貝恬安慰道。
“我說你這腳還想不想養好了”,思思生氣的說,“你是捨不得那根拐嗎”。
“哎喲~~~你們放心啦,形勢不對我立馬撤退”,貝恬咿咿吖吖的撒着嬌,知道她們都是在擔心自己。
思思她們都快被貝恬給氣死了,就她自己還一副天又不會塌的樣子,這麼拗還能拿她怎麼樣,大家的傻室友再蠢也只能由她們來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