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看媽給你準備了什麼，清蒸魚，四季豆，都是你喜歡喫的。”彷彿爲了彌補她的“過失”，媽媽做了一大桌子好喫的。
李默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媽媽，問道：“我爸呢？”
“你爸啊，自從你考上燕大，他們經理就把他從車間調動到辦公室去了。辦公室的人都管午飯，聽他說是三菜一湯。”李默媽媽忙個不停。
“我晚上要返回學校，系裏已經幫我訂好了機票。”李默看着媽媽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回學校？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這就要走。”李默媽媽聽了之後，忙關了火，擦擦手，“不會真的生媽媽的氣了吧。”
“看您說哪的話，我怎麼會生您的氣。”李默快被媽媽的話逗笑了，“系裏有緊急的學術會議要召開，老師招我去幫忙。”
“學校老師的任務啊，那你去吧，什麼時間能回來？”果然他媽一聽是老師指派的任務，果斷放行。自小到大，每次李默的老師有什麼事情交待，他媽媽都是無條件執行。
李默猶豫的說道：“可能春節也不會回來了。”
“春節也不回來了呀！”李默媽媽很喫驚，“那你怎麼喫飯呢，聽說大城市過年，飯館都關門了。”在她的心中，民以食爲天，喫飯可是天大的事情。
“學校的食堂會有飯的。”對媽媽的腦回路，李默有點哭笑不得。
聽到他這樣說，媽媽又轉過身去，打開火繼續做飯，“那你走吧，我和你爸會照顧好自己。”
晚上十點，蒙城飛機場
“這裏面裝的是幹豆角，麻油，還有榨菜，記得送給你老師和同學們。”李默媽媽不知道怎麼在一下午時間就收集到這麼多土產，裝了滿滿一袋子。如果不是李默說，乘飛機行李不能超重，估計她還能拿出更多。
李默爸爸則依然負責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前往燕京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次航班現在開始辦理乘機手續，請您到16號櫃檯辦理。
機場廣播播放着登機信息，李默接過爸爸手中的包裹，向媽媽揮了揮手，不再回頭。
可能是春節的原因，飛機上的旅客並沒有坐滿。李默在空姐的引導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竟然靠窗。
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這讓他想到一個笑話，說是有一個人，第一次坐飛機，他看着窗外對旁邊的乘客說：“你看，飛機飛得這麼高，下面的人就像螞蟻一般。”
旁邊的乘客白了他一眼，說道：“飛機還沒起飛呢，下面就是螞蟻。”
李默也是第一次乘坐飛機，但願自己不要犯這樣的錯誤。
一陣喧嚷聲打破了原本寧靜的機艙，李默尋聲看去，前排一個戴着狗鏈那麼粗的金項鍊，身穿貂皮的婦女跟空姐起了爭執。
“你說你這是什麼態度，頭等艙空着，我爲什麼不能睡在那？”貂皮婦女叫嚷道。
空姐不斷的道歉着說：“對不起，您購買的是經濟艙的機票。”
空姐依然微笑着，搖了搖頭，“對不起，女士，我們航空公司有規定。”
“什麼破規定，我剛從美國回來，知道嗎？”貂皮婦女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揮舞着手臂，大聲喊道：“我在美國的飛機上也沒有受過這種氣。我女婿是美國人，我要投訴你們。”
這時，李默旁邊的一位男士站了起來，對貂皮婦女喊道：“在美國的飛機上，你這樣，早被警察槍斃了。”
“哈哈哈...”機艙中的乘客都被這句話逗笑了。
貂皮婦女看自己並沒有得到大家的支持，只得滿嘴牢騷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空姐走過來，對剛纔解圍的男士致謝。
“你也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不起那些以爲外國的月亮會比較圓的人。”男士搖了搖頭，謝絕了空姐的謝意。
李默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30多歲，格子衫，牛仔褲，手上還帶着爲華手環，桌上攤着一本英文雜誌。難道是一位程序員？
那男士覺察到李默善意的目光，咧着嘴一笑，伸出手來，“顧偉，做小生意的，請多關照。”
做小生意的，看着他全身的穿着和言談舉止，李默感覺他的話裏有水分。
李默也伸出手，“我叫李默，燕大學生，不你的需要關照。”
“哈哈哈，小朋友，有點意思。”顧偉側過身來，和他握了一下手。
“現在燕大不是放假了嗎，你怎麼乘了返程的班機。”
李默點點頭，“學校有點事，需要我回去一趟。”看着前排那個喋喋不休的婦女，李默湊過去，小聲的問顧偉：“剛纔那位女士的行爲，在美國，警察真會開槍嗎？”
顧偉神祕的一笑，鄙視的說：“嚇唬她的，當然在大街上美國警察真的有可能會開槍的。在飛機上，顧及到周圍的乘客，最多把她五花大綁扔下去。”
“這種人也就能在國內橫行，在國外卻像老鼠一樣，遇到什麼麻煩，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那些國外的盲流最喜歡勒索她們，我見多了。”
原來是這樣，李默點點頭，又問道：“看來你經常出國？”
提到出國，顧偉的神情立刻萎靡，雙手一攤：“沒辦法，開了一家小公司，需要經常出差。”
“難道國外的生活不好嗎，媒體上不都報道，發達國家生活水平很高嗎？”李默看他對國外生活並不是很滿意，所以這樣問道。
顧偉搖了搖頭說：“從我開始上學，到在國外做生意，總共在國外呆了有20多年了吧。”
“但是如果現在讓我重新選擇，我會選擇從來沒有出去過，雖然可能賺不到現在這麼多錢。”
李默露出疑惑的眼神，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生意人”對國外的生活這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