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覺察到了自己被注視着，睡夢的夏晴皺了皺眉頭，翻個身又睡着了。
李默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昨晚夏晴一直要堅持，最後卻被她自己的眼皮打敗了。
早晨8點，李默在會議室看着5位垂頭喪氣的生物研究員，微笑着說：“大家別這麼沮喪，哪次生物實驗不是要經過千萬次的失敗。”
幾位研究員聽到BOSS這麼講，心情輕鬆了些。
李默心中卻在忐忑，他雖然不怕失敗，卻沒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今天的實驗進度要比昨天慢一些，研究員們更加註重精確度了。中午，第4組實驗數據出爐，拿到數據的李默，放下手中的外賣，分析起來。
第4組實驗數據毫無收穫。
................
下午的第5組實驗數據依然毫無收穫。
“老闆，我們晚上加班把第6組實驗做完吧。”有些疲憊的王茜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
這些研究員爲了實驗也是拼了，李默在小擴音器中說道：“那辛苦你們了，如果堅持不住，提前結束實驗。”
終於晚上10點，第6組實驗數據出爐。李默看着疲憊不堪的研究員們，心疼極了。
他招呼夏晴分發功能飲料，說道：“謝謝大家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要把數據全部分析一遍。”
很失望，第6組實驗數據依然毫無用處。
爲什麼會這樣？李默看着計算機中紛亂的數據，問自己。根據外星人工智能推測，這種生物毒素存在的機率爲60.12%。爲什麼經過了數次實驗，卻毫無發現？
難得是人工智能出錯了？李默搖了搖頭，學習輔助系統出品的產品很少會出現錯誤。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麼，到底忽略了什麼呢？
他抱着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現在需要靈感！”李默暗想，可以唯一的靈感藥劑已經用完了。
“對了，啓發者！啓發者方老師。”他想起來了，那位曾被外星人帕羅傑稱爲啓發者的方老師，“也許他有辦法。”
李默立刻站了起來，對夏晴說道：“走，我們去燕大圖書館。”
夏晴詫異的看着他，不過還是很快聯繫好了保衛局的車子。
當他們到達圖書館時已經晚上9點鐘了，“方老師會不會下班了？”李默按下圖書館負一樓的電梯。
負一樓很寂靜，望着長長的走廊，夏晴把手放到了腰間。
走廊盡頭的廊舊書維修部門，依然亮着淒涼的燈光。
“還好，方老師還沒下班。”李默暗自慶幸。
敲了敲門，沒有人迴應，他輕輕推開門。
方老師正端坐一堆舊書中望着他，手上還拿着一根膠水棒。
“方老師，是我，李默，吳教授的學生。”李默覺得方老師的眼睛不太好。
方老師這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摸索着站了起來，說道：“李默啊，聽老吳說你現在已經正式踏上了科研的道路了。”
也許方老師是要幫他們搬把椅子，但是他的眼睛看不清楚，碰落了桌邊的許多書。
“我自己來，方老師。”他連忙出聲阻止。
“老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方老師嘆息了一聲。“你好像還帶了個人來吧，聽聲音是個女娃。”
李默搬來兩張椅子，請夏晴也坐下。說道：“是學校給我配的助理。”
“呀，都有助理了，這可是教授級的待遇。”方老師在學校呆了大半輩子，對這裏的事情門清。
李默訕笑着說道：“這是學校看我忙，特批的。”
李默同方老師閒聊着。夏晴則環視四周，這裏就是一箇舊書倉庫。書架上堆滿了殘破不堪的舊書，她不明白爲什麼李默要來這裏同這個古怪老頭閒聊。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吧？”方老師眯着自己的眼睛，仰着頭問道。
這時的方老師，纔是曾經給他講老鷹和刺蝟故事的啓發者，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我遇到一個難題？”李默坦白的說道。
“難題？數學上的嗎？”方老師用閃着精光的眼睛掃視了他一番，
李默搖搖頭，“不是，是生物學方面的。”
聽到李默要問的是生物學方面的難題，方老師表現出些許喫驚，不過最終淡淡的說：“你問吧，老頭我只會講故事。”
李默把藍曦臣患上漸凍症，和自己在研究漸凍症的過程中，已經推測出生物毒素的存在，但是卻在實驗中毫無發現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你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方老師聽了他的講述，點點頭說道。“不過我並沒有研究過生物學，只會講故事。”
“我就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李默此次前來就是爲了聽他的故事，連忙點頭。
方老師並沒有立即講故事，而是從旁邊拿起一張殘破的舊紙，摺疊起來。
旁邊的夏晴正要出言相問，被李默搖了搖頭，攔了下來。
方老師把舊紙左右相折，再一分爲二，最後折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抽屜中。
完成之後，他又拿起一張舊紙，邊折邊說道：“我在年輕時很喜歡釣魚，每逢週末時都要約上釣友一起去河邊野釣。”
“你沒釣過魚，不知道，釣魚其實會上癮的。那時只有兩件事可以讓我在凌晨3點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那就是讀書和釣魚。”
說着，方老師放下了手中的摺紙，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笑容。這是李默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溫暖的笑容。
“有一次週末的凌晨3點鐘，我又溜了出去，騎着單車來到了城外的河邊。在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釣友。釣魚的樂趣在於釣而不在於魚，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也混跡在釣友的隊伍中，顯得格外顯目。”
“我們每次活動都要比試誰釣的魚兒多，釣魚最多的人可以選擇別人的一套釣具帶走。我早對一位釣友手中的德國釣竿眼熱，可惜屢屢錯失機會。”
“釣魚需要技術也需要運氣，我自認爲技術不錯，那次剛開始我的運氣相當不錯，很快就釣上了兩隻大鯽魚。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上鉤的魚兒越來越少。最後獲得那次冠軍的是那位頭髮花白的大爺。”
“我這個人，如果說有無數缺點的話，那唯一的優點就是好學。我悄悄來到老大爺身邊向他請教，老大爺告訴我，每條河中魚的種類都不一樣，如果想要釣到更多的魚，就需要選擇不同吊鉤。比如依勢尼鉤適合釣底，丸世適合釣小，新關東適合釣大，袖鉤適合釣敏。”
說完，方老師再次拿起摺紙，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