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人來人往，大家都在爲了生活而奔波，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李默說道：“她沒有錯，錯的是選錯了方向，也許她若干年後會感激今天的決定。”
夏晴若有所思，這位年紀不大的Boss，總能說出一些令人深省的話。
現在的李默忽然發現爆肝對他來說似乎成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回到燕大的第一天，他就開始了“閉關”。
雖然敬業的助理夏晴總是批評他這種爆肝方式是在拿生命開玩笑，但事實上即便李默並不是刻意地這麼做，但對解決問題地渴望在促使着他這麼去做。
912委託的任務迫在眉睫，一個優秀的火箭發動機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李默感覺此時的肩膀上是滿滿的壓力。
這種感覺每每讓他回憶起第一次嘗試解決考拉茲猜想時的心情，當時他總覺得心中有塊大石頭，若是解不開的話，連去操場打球都沒那個動力。
從本質上來講，這種對未知的探索欲，似乎是一樣的？
現在湍流就是他需要探索的未知。
描述湍流現象的納維-斯托克斯方程誕生於19世紀，它以經典牛頓體系爲基礎，理論上能夠在初始條件已知的情況下，測算任意一種流體的運動。然而一直以來有個大問題：它是一個非線性偏微分方程，求解非常困難，沒有一種數學工具能夠解出這些方程。
“求解困難，人力不可解？”李默盯着草稿上覆雜的數學方程式，這是他根據912火箭怪人提供的數據總結出來的方程式，它是Navier-Stokes方程的一個引申版本，可以更加精確的描述火箭點燃倉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方程式的難點在於未知的條件太多了，初始條件的提出也是很困難的。從隨機數學的角度來看，湍流就是一個典型的初始條件敏感依賴問題。如果初始條件存在微小的偏差，那麼方程式的解中就可能出現明顯的區別。
“也許可以用直接數值模擬來解決這個問題。”他覺得頭腦中靈感迸發，因爲一般情況下的流體都被認爲是連續介質，即任意小的流體質點內都包含了足夠大量的分子，從而分子的漲落對於流體質點本身的運動幾乎沒有影響，所以可以採用儘可能精確的數值方法來解決這些複雜的方程。
有了目標的李默精神抖擻，他打開電腦，現在需要的就是製作一個可以運行DNS全數值模擬的計算機程序。
“小花，你在嗎？”他再次喚醒人工智能程序，如果說製作程序的任務誰最能勝任，莫過於外星程序編寫的智能程序。
屏幕上光標閃爍：“主人，我在！”
“你可以製作複雜的計算機程序嗎？”李默在電腦上輸入。
小花：“當然可以，但爲了程序與需求更好的契合，主人需要授權小花訪問人類互聯網。”
李默猶豫了一下，這已經不是人工智能第一次提出這種條件了，不過想着完成任務後的小花會被“刪除”記憶。
他在電腦上輸入：“批准授權，此授權只限於訪問計算機編程類知識。”
外星人筆記本的網絡燈不停的閃爍，李默趁着這個空閒，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知識獲取完成比他預想的要快很多，2個小時後，他被電腦音箱傳出的聲音驚醒了。
小花：“主人，計算機編程知識獲取完畢，正在優化中......”
“優化完畢.....請輸入您需要分析的數據，小花會根據這些數據製作出應用程序。”
現在只需要把這些實驗數據輸入電腦了，李默看着手邊密密麻麻的手稿，皺了皺眉頭，沒辦法，湍流與其說是一個數學問題，其實根本上就是一個數字問題。
把這些數據和它們的數學邏輯關係完全輸入電腦中本身就是一個浩瀚的工程。
24小時....
48小時....
72小時....
日出....
日落.....
鍵入最後一個數字，李默正要伸一個舒服的懶腰，電腦上出現的一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花：“主人，根據優化後的筆記本CPU算力計算，分析這些數據需要4500小時。”
4500小時？那不就是200多天嗎？李默現在才意識到他忽略了湍流的複雜性，這些數據比較一些超級項目，也許並不算多，但它們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結構關係，以筆記本電腦CPU的計算力根本不能勝任。
不行，太久了，火箭發動機的設計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小花，可以縮短時間嗎？”李默輸入。
小花：“也許我可以採用一些別的手段，但是需要主人授權我訪問外部網絡。”
李默這時想起了在研發J抗體的過程中，小花曾經通過網絡抓取國外醫院的病例。
通過網絡獲得計算力的唯一辦法就是控制一些國外超級計算機，把它們當做肉雞一樣，運算自己的程序。
難道小花真是這樣打算的？她難道不知道那些國外超級計算機的大部分採取的是物理防禦手段嗎？
國外的超級計算機中心，採用的都是硬備份方法，把所需要計算的程序通過硬盤加載的方法寫入超級計算機，這些計算機並不與網路相連接。
這樣再高明的黑客在物理防禦面前也無能爲力，所以國際上從來沒有聽說過那臺超算被人入侵了。
想到這裏，他在鍵盤上輸入：“小花，你有突破物理防禦的技術？”
光標閃爍，小花閃爍：“不是技術，是機會。”
管他技術還是機會，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辦法，並且人工智能對主人是不會撒謊的。
李默輸入：“授權小花訪問外國網絡的權限，時效限制程序完成。”
小花：“授權獲得批准，數據整理中.....”
看着電腦上的光標，李默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情，想起系統任務關於提前畢業的要求，他決定還是把大學本科需要的生物書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