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通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着公園內的湖泊。
湖泊中，一家三口正在划船，爸爸模樣的男人用力搖着船槳，媽媽模樣的女人用手緊緊拉着調皮的孩子。
雖然聽不到聲音，李默也可以腦海中想象得到，他們發出的陣陣歡聲笑語。
“這就是生活吧？”
李默感嘆了一句，不知不覺中，他離這種普通生活越來越遠了。
“篤...篤...”
“老闆，這是實驗室的新進那一批的器材清單，請您在上面籤個名字。”
“篤...篤...”
“老闆，這是這個月的項目預算，請您在這籤個名字。”
“篤...篤...”
“海大發來邀請函，請您去演講。”
...
“篤...篤...”
....
到了下班時間，李默揉了揉手腕，今天他一共簽了15個報表，拒絕了5所大學的邀請。
至於哥德巴赫猜想，零進展。
雖然這些俗務非常影響他的解題進度，但李默知道，他要做的事情，要求他並不能只當一個整天呆在實驗室的科學家。
如果星空中正朝向地球疾馳的未知隕石，真的是一艘外星飛船的話，也許只有集合全球的力量纔有可能抗衡。
到時，他如果不能擁有響徹全球的聲音，如何“說服”國外那些政客們。
夜幕降臨，試驗大樓的燈光逐漸熄滅。
李默起身洗了一把臉，他要打起了精神。
他首先採用了例外集合的思路，在數軸上取定大整數x，
......
再從x往前看，....即哥德巴赫猜想對於幾乎所有的偶數成立。
但幾乎並不是絕對，數學是一門嚴謹的科學，例外集合這條路走不通！
李默重新拿過一打新稿紙。
這次他要驗證的是三素數定理。
如果偶數的哥德巴赫猜想正確，那麼奇數的猜想也正確。已知奇數N可以表成三個素數之和，假如又能證明這三個素數中有一個非常小，譬如說第一個素數可以總取3，那麼我們也就證明了偶數的哥德巴赫猜想。
研究有一個小素變數的三素數定理。這個小素變數不超過N的θ次方。李默的目標是要證明θ可以取0。
在經過十個小時的計算後，他宣佈運用三素數定理，解決哥德巴赫猜想的想法失敗了。
....
日出日落
日落日出
辦公室的桌子上擺滿了稿紙，好在新辦公室的面積足夠大。當初設計的時候，特意留下一大片空地，方便他擺放演算手稿。
自哥德巴赫猜想提出後，無數數學家在這個問題上，前仆後繼。提出了許多“奇思妙想”的解決方法。
這些解決方法雖然思路迥異，但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把哥德巴赫猜想的條件弱化，在證明了這些弱化版本後，再試圖完全證明哥猜。
在1920年，挪威的布朗證明了“9+9”。
隨後7+7，6+6，5+5，4+4，1+3...
等各種弱化版的哥德巴赫猜想被證明了出來。
隨着1960年，陳生證明了“1+2”
把弱化法推向了高潮，距離正牌哥猜“1+1”只有一步之遙了。
可是60多年過去了，再沒有數學家在證明哥猜的道路上，有過絲毫突破。運用弱化法，“1+2”已經是極限了。
“篤...篤...”
李默盡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請進！”
“老闆。”
一臉憔悴的海哥推門而入。
他原本黝黑的皮膚，變得有些發紅。許久未修剪的鬍子，橫七豎八的掛在嘴脣上。
只有那雙銳利的大眼，在進入辦公室後，就到處觀察，似乎是下意識的尋找漏洞所在。
“各地工廠的安保，是你親自負責的？”李默看着他憔悴的神色，心中已經明白了。
海哥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用手撓了撓頭。
看着他這樣子，李默搖了搖頭，現在的墨子科技已經不再是當初燕大的小實驗室了。旗下的產業分佈全國大江南北，墨星電池擁有21座大型電池工廠，量子芯片基地也在馬不停蹄的建設中。
和常規的工業工廠不同，這些工廠都是高科技工廠，需要嚴密的安保措施。
特別是量子芯片基地，雖然李默有意保持低調，但可以商用的量子芯片試製成功的消息，已經媒體披露，立刻在國內外引來了極大的關注。
最近一段時間，在國外媒體上，刊登最多的文章就是量子芯片的雲評測。在那些歪心小編的筆下，墨子科技的最新成果，量子芯片就是一種噓頭，絕對沒有使用價值，是另一個騙取經費的實例。
起初，在報刊上看到此類報道，李默還有心讓外宣部發表澄清言論，可是隨後意識到，這些國外媒體其實幫了墨子科技的大忙。
他的指導方針是廣積糧緩稱王。
待量子芯片上市之日，所有的質疑聲都會閉嘴的。
雖然那些芯片大佬輪番上陣，在電視節目中，質疑量子芯片的真實性，但不斷出現在量子芯片基地附近的外國面孔卻出賣了他們。
這些打着旅遊旗號的外國人，終日遊蕩在一個既沒有花也沒有草的土坡上，唯一的枯樹在一天內被這些人拍攝了幾十次。
因爲從這個土坡上，可以通過圍牆縫隙，看到一絲基地內部狀況。
這個漏洞，李默早已得知，但他並沒有指示安保人員封堵漏洞，因爲堵不如疏，這些外國人如果拿不到一些實地資料回去交差，誰知道他們又會生出什麼歪點子。
雖然墨子科技嚴密的安保措施並不怵各種手段，但難免對周圍的居民產生影響。
況且，在土坡上能看到的地方，只是芯片基地的生活廢棄物處理池。
同時負責這麼多地方的安保工作，難怪海哥的精神如此憔悴。
海哥是一把鋒利的刀。
不能因爲這些工作磨損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李默思索了片刻說道：“你推舉幾名員工，我讓夏晴的人事部，對他們進行全方位考覈。”
“通過考覈之後，你就把具體的安保事務交給他們。”
海哥臉色一變，“老闆，您要把我辭了？”
李默聞言，苦笑不得。
“怎麼會呢。由你成立一個新的部門，統管他們。”
“這樣，你就可以抽出精力，完成一件我交給你的大事了。”
一聽到大事，海哥立刻來了精神，“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