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現在的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即使張雪梅什麼都不交代，保衛局也可以根據魯志綰的口供，審判她的罪行。
張雪梅捧起小桌的咖啡杯，小口輕啄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李默，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說完，她大聲吼道：“我要見律師！”
“我是M國公民，M國會派人來救我的！”
執迷不悟！
申屠志學用手指敲擊桌面，大聲說道：“張雪梅！”
“把你逮捕歸案的當天，我們已經向M國發去了質詢函，質問他們爲什麼要派祕密特工潛入華國。”
“你猜M國是如何回覆的？”
張雪梅瞪大雙眼。
“這是他們的回覆函，在上面，M國完全否認了有一位名叫張雪梅的公民存在！”說着，申屠志學站起身來，把桌面上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這不可能...不可能！”張雪梅“搶”過文件，當她的雙眼掃過幾行文字和文件末尾那顆鮮紅的印章後，一臉的不可置信。
“在養豬場發生的一切，你難道已經忘記了嗎？”申屠志學說道：“那個名叫魯志綰的男人已經交代了。”
“他接到的命令是把你毀屍滅跡！”
“只不過你運氣好，魯志綰看你有幾分姿色，臨時見色起意。”
“恐怕你現在早變成那幾頭公豬的食物了！”
“不要說了...”回憶起噩夢，張雪梅一臉的驚恐：“求求你...不要說了。”
申屠志學轉過身來，偷偷衝着李默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
李默擺弄着手中的圓珠筆，接着問道：“如果你現在還不明白，那就太對不起這麼多年讀的書了。”
“你可知道，魏小年已經辭職了，現在下落不明。”
李默相信，眼前的張雪梅也許不愛魏小年，但不可能不關心他的現狀。畢竟當初張雪梅潛逃時，並沒有“順手”把他除掉，已經說明了這麼多年來，“舔狗”在張雪梅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果然，聽到魏小年下路不明後，張雪梅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們把他怎麼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小年無關！”
鱷魚也有眼淚...
“魏小年失蹤了！”李默回答道：“他可能從保衛局的同志那裏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在做完筆錄後，就登上了前往西藏的火車。”
“怎麼會這樣.....”張雪梅的眼睛中，撲簌...撲簌...滴下幾滴淚水：“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他們比我的！”
“好一個不是故意的！”李默輕嘆一口氣：“你知道嗎？”
“因爲你，一個華國人身陷囹圄。”
“因爲你，我們墨子科技不得不提前與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爲敵。”
李默的話語，像一柄錘子般，重擊在張雪梅的心頭，一下...兩下...三下...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我不想的...都是他們逼我的。”張雪梅一臉呆滯，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李默和申屠志學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僵局已經打破。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好嗎？”李默輕聲說道：“也許這樣，才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
M國祕密機構製作了一個完美的圈套，環環相扣，把李默引入了觚中。張雪梅正是這個圈套最薄弱的一環。
“SMITH教授對我非常不滿意，他故意扣下了我的論文，明確表示不讓我畢業，並準備讓學院開除我。”
“我當時嚇壞了...”
“其實出國留學，並藉此留在國外一直是我的夢想。電視報紙上，描述的國外生活非常美好，城市裏街道寬闊整潔，悠閒的人們在節假日可以乘遊艇出海...”
“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啊！”講道這裏，張雪梅的臉上浮現出豔羨的神情。
“可當我經過十年寒窗苦讀收到了普林斯頓的邀請，來到國外後才發現，這些美好的背後，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金錢。”
“在M國，有錢就有了一切；沒錢，只能淪爲有錢人取樂的工具。”
“雖然魏小年每月都會給我寄錢，可是他那點工資對M國的高消費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我不得不趁着假期在一家酒吧打黑工。”
“黑工您知道嗎？”張雪梅苦笑道：“就是那種不受任何法律保護，一旦被移民局查到，還要驅逐出境的那種。”
李默微微點頭，大部分國家爲了保護本國人的就業崗位，禁止那些持有留學簽證和旅遊簽證的外國人，在本國工作。
“同時，來自華國的我，經常會受到刻意對待。其實我的成績並不算差，在同學中一直處於中等水平，比一些M歐美同學要好上不少。”
“可是，SMITH教授總是刻意針對我，甚至有一次他大言不慚的告訴我，之所以招錄我，就是因爲他想享受爲難華人的感覺。”
爲難華人？這已經是嚴重違反教師道德的行爲了。
李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沒向普林斯頓投訴他這種行爲。”
“我當時氣憤之下，就寫了一封舉報信，發給了校委會。”張雪梅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淚水，苦笑道：“您猜我得到了什麼樣回信？”
李默搖搖頭。
“一天，他們只‘調查’了一天，就在回信中告訴我，針對SMITH教授的指控完全是子虛烏有。”
“後來，一位印裔教授好心地告訴我，SMITH教授是普林斯頓的招牌，校委會是不會爲了一個華人，處罰這個招牌的。”
“所以，得知SMITH教授決定讓普林斯頓開除我後，我害怕極了。”
“我不知道回國後，如何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
虛榮！
虛榮是一切的原罪，李默內心輕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有兩位M國祕密機構的特工找到了我，表示如果我願意成爲他們的一員的話，就會爲我擺平一切麻煩。”
“包括...順利畢業。”張雪梅艱難地說道：“走投無路的我，只能選擇加入他們。”
“此後的事情您應該都知道了，畢業後我經過一年的培訓，按照他們的命令回到了華國，執行這個代號爲‘棋子’的行動。”
棋子...李默心中沉吟。
在這個行動中，張雪梅是一枚棄子，魯志綰是一枚暗子，SMITH教授是...
李默旋即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他嚴肅地看着張雪梅，問道：“張雪梅，你原因把這一切，當着全世界的面再重複一遍嗎？”
張雪梅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