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殺我?這人才十幾歲不到,螻蟻一般,你以爲他是我的對手嗎?”
普度大師不敢相信,露出嘲諷之色。
白澤原來的肉身被李龍淵搞得破損不堪,介於人形和妖獸形態之間。
這具人形是他重新凝聚的,看氣血和年齡,的確就是個少年。
白澤是超過千年壽元的大妖,輩分比袁天罡比鎮魔寺的師祖太師祖還要老!
普度大師和他不是一個時代的強者,都沒見過他,自然不認識。
“不行!得趕緊跑了。不然,他事後一定會殺掉我的!”
見衆人都在關注姜天與白澤,沒人注意到自己,楚雲秀一步步地往後退去。
她悄悄退出幾十步後,一步踏上飛劍,頭也不回地朝着遠方飛去,轉眼間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螻蟻?”
而白澤瞪眼大怒,周身妖氣沖天,兜頭一巴掌朝着普度大師拍去。
轟咔!
白澤的手掌,在拍下的過程中毛髮冒出,骨鉤鋒銳,飛速變大,拍到普度身上的時候,已經是磨盤大小的妖獸爪子。
轟隆!
一聲巨響!
普度大師直接被拍進地面之中,口噴鮮血,渾身骨折筋斷,僧袍破碎襤褸。
“小禿驢敢罵我螻蟻。給姜仙師跪下!舔俺們的腳趾……”
白澤陰暗地一笑,大手一揮。
幾股妖風控制着普度大師朝着姜天爬了過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還嘴巴張開朝着姜天的鞋子舔去。
白澤的實力太強了,李龍淵乃至李龍淵的祖上都不是對手,何況區區一個普度?
“姜太初,他是妖!是一隻大妖!”
普度大師又驚又怒,高聲大喝。
“你竟然豢養妖怪,你與妖魔爲伍!你當真是魔頭,罪不可恕啊!”
他堂堂鎮魔寺住持,一代高僧啊,竟然被一隻妖怪壓着給姜天下跪,還要舔其腳趾,實在是奇恥大辱。
“呵呵,你不是要度化我嗎?”
姜天一腳踩在普度大師的臉上:
“來來來,你繼續度化我啊!那什麼狗屁清心鎮魔的咒語,你念一念給我聽啊!”
“姜太初,貧僧今天來這裏是爲了化一番善緣,你竟敢如此羞辱於我,你可知……”
普度大師剛要威脅。
砰!
姜天又是一腳踩在普度大師的臉上。
“姜!太!初!”
普度大師憤怒地嘶吼,睚眥欲裂:“你欺人太甚,貧僧可是——”
“鎮魔寺住持嘛,我知道的,但……算個鳥毛!”
姜天一腳又一腳地踩下去,冷哼道:“我就是欺你,我就是辱你踩你,你能如何啊?”
姜天踩得他滿嘴黃牙脫落,鼻血狂噴,臉都變形了,嘲笑道:
“踩你,又何須巔峯修爲,我魔氣入體,修爲全失,但依舊踩踏你,你能如何啊?你爬起來咬我啊!”
“咳咳咳……”普度嘴巴冒血,劇烈地咳嗽着,悽慘到極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哼!度化我?皈依你鎮魔寺當你的弟子?誰給你這種羣勇氣啊?”
砰!
姜天飛起一腳,把他鼻子都踢碎了,鮮血呼呼地往外冒。
姜天滿是嘲弄地冷哼道:“老子出手救你們,你還想暗算我!”
姜天一腳又一腳地踩下去,猶如雨點般落下,好像是鬼步舞一般。
普度大師一張臉頓時變得鮮血淋漓,扭曲得彷彿揉成一團的衛生巾,渾身僧衣破碎不堪,滿臉血污與泥土,狼狽不堪。
最後,姜天一口濃痰吐在他的臉上,嘲笑道:
“恬不知恥,狼心狗肺,欺世盜名,還自稱什麼高僧!真令人作嘔啊!我呸!”
“咳咳……噗!”
此時普度大師悽慘無比,又被姜天如此羞辱,竟然氣得噴出一口鮮血。
他可是天星宮之下,三大宗門之一的鎮魔寺的住持!
他佛法精深,信徒無數,其中不乏世家豪門和城主之類的強者!
哪怕是李龍淵見他,都要客氣對待,仰仗三分,此刻卻被姜天收拾得如此悽慘。
此刻,他對姜天可謂是恨極,咬牙切齒地道:“姜太初,你已經犯下滔天大錯,你明白嗎?”
“貧僧今晚若是不死,這筆賬,貧僧一定和你算個清楚的!”
“你沒這個機會了,因爲你馬上就要死掉了!”
姜天臉色一派從容淡定地道。
“你要殺了貧僧?”
普度大師一愣。
“殺你又如何?”姜天笑道。
突然,普度大師躺在地上,仰天大笑,狀若瘋癲,寒聲道:“姜太初啊姜太初,你太幼稚了!”
“你知道鎮魔寺這三個字在這裏意味着什麼嗎?你知道我普度擁有何等強大的影響力嗎?”
“千百年來,任何人,哪怕罪惡滔天,只要放下屠刀,就能加入我鎮魔寺,立地成佛。哪怕李龍淵也不能追究!”
“所以,我鎮魔寺,於千門萬宗有大恩,是他們的庇護所!”
“而且,貧僧來之前,就已經昭告天下,在任務堂放出消息,我來度化你了,我來給你治傷了,我來庇佑你了。”
“但你卻殺掉貧僧,那你在世人眼中,當時何等面目?啊?”
他如惡鬼般淒厲地嘶吼道:“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狼心狗肺,兇焰滔滔,殘暴無情,動輒殺人滅門。”
“那時候,天星界,將無人會忠心跟隨你!你就是衆叛親離,孤木難支!”
“那時候,天下悠悠之口,修士羣豪光是吐沫就能把你活活淹死!”
“那時候,天下諸多宗門、巨城,都會將你視爲生死大敵!”
“那時候,他們甚至會認爲地球人族都是如此卑劣。入侵地球界,盪滌那骯髒卑劣的世界,將成爲天星世界所有人的共識!”
“姜太初,你真以爲我這麼蠢,貧僧來之前,就做了完全的準備。”
普度大師越說越是得意,最終,幾乎是狂笑着說道:
“蒼生大義,道德制高點,老僧全部佔據了!爲你治傷也好,佛法度化你也好,直接橫殺你也好,偷襲你也好,你都沒有絲毫的辦法!”
“動手啊!姜太初,你來殺掉貧僧啊!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姜天沉默不語,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思索。
“怎麼?你怕了?”
普度大師得意洋洋地怪笑,若瘋魔厲鬼,嘲諷道:
“你不是號稱地球界第一人嗎?你不是萬戰不敗嗎?你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啊!”
“貧僧告訴你,腦子是個好東西,但你沒有!”
看着普度大師那猙獰可怖的樣子,德心禪師心中冒涼氣,滿是不敢置信。
這難道是我的可敬可畏的師父嗎?這難道是那位得道高僧嗎?
怎麼如同一個卑鄙無恥小人,一個包藏禍心的惡魔般,一個瘋子般。
“你當我不敢殺你?”
姜天目光微垂,淡淡笑道:
“我只是在想,你這塊好肉,到底是大黑狗喫掉還是給小白喫掉罷了!”
“什麼?你真敢殺我?”
普度大師滿臉錯愕和恐懼之色。
“姜仙師,手下留人!”
忽然,天空中,一道道飛劍拉出一道道白色的空氣湍流,如道道飛虹般排空絕氣而至。
爲首一人是江海山。
緊跟其後的卻是一個身材頎長軒昂,鎧甲鮮明的紅袍將軍。
“姜仙師,這位是邊荒戰神沈鐵戈,爲送一封戰書而來!”
江海山快步上前,恭敬道。
姜天看向沈鐵戈,眸光明滅不定。
此人至少有三百歲的壽元,但容顏卻保持着二十歲的狀態。
但他卻已經有假丹大圓滿的實力,比房京強實力還要強大一籌。
江海山猶豫了少許,又附耳低聲道:“姜仙師,外面的確傳遍了,諸多修士對普度大師的義舉極度佩服和讚歎。您不要着急殺他,免得我們失去人心和支持。”
姜天微微頷首,然後轉過頭來,一片閒定地道:“沈鐵戈,有何見教啊?聽說你要殺我?”
“姜仙師築基二層的修爲,實力強大,晚輩是不敢造次的!”
沈鐵戈拱手抱拳,眼神卻有幾分揶揄,淡淡笑道:
“此次小將前來,是爲師尊乾坤道人李龍淵遞上一封邀請函!”
“哦?”姜天淡淡一笑,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此外,姜仙師,小將認爲,你最好放過普度大師,不要再增殺戮了!”
沈鐵戈看了一眼普度,然後正色道:
“他爲你治傷爲天下蒼生化解一場殺戮而來,你何必如此不講道理,咄咄逼人,最終落得爲天下笑爲天下惡的下場呢?”
“我咄咄逼人?”
姜天淡淡冷哼,不屑一顧地笑道:
“我需要他給我治傷?我需要他度化我?這完全是他一腔情願。”
“再說,今天晚上,我先救他和鎮魔寺羣僧,他卻背後偷襲暗算我。我若不殺他,你當我姜太初好欺嗎?”
“姜仙師,你這番話說出去,你認爲會有人信嗎?”
沈鐵戈苦笑一聲,不疾不徐地道:
“這次本城主是代表天星宮、巨劍門、無情宗、怒濤城、浮戈城、星都城等諸多勢力遞上青丘山盛會的邀請帖!”
“大傢什麼意思,想來以姜仙師的英明睿智,應該明白的吧?”
“姜仙師若這個時候再殺普度大師,那就是天下公敵,一切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他如勝券在握般,身軀一挺,揹負雙手,趾高氣揚地傲然道:
“姜仙師不妨給本城主一個面子,放普度大師一馬。到時候,刀架在你脖子上,本城主還能替你說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