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挑眉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
“嗯。”小虎子臉色很平靜，“之前他跟小芸求婚的時候，俱樂部那邊的經營還不錯。另外，我爸一直強調要給小芸辦嫁妝，一套房子和一輛車。後來我離婚，名下的財產割裂不少，房產也只剩下四合院。我這邊元氣大傷，我爸媽顧着我的事，房子和車子的事就沒再提起。那傢伙多半以爲嫁妝八成是沒了，所以開始怠慢小芸，起了別的心思。只是暫時還沒撕破臉皮。”
薛凌一聽，心裏拔涼拔涼的。
“俱樂部出了事，你媽又突然腦梗中風。他權衡之下覺得娶你妹不僅沒能得到什麼，極可能還會被你們拖累，所以現在躊躇了。”
樹倒猢猻散，人在落魄的時候，身邊的人自然而然會少。
有些人選擇留下，有些人選擇離去，各人品質想法不同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小虎子已經不是以前的毛毛躁躁小夥子，即便如此仍冷靜得很。
“嬸子，你別問小芸，讓她自己去處理吧。能提前認識渣男的真面目，比以後嫁給他再發現好多了。人生總會有起伏，誰沒遇到過幾個渣男渣女，是吧？”
以前的萬芸性子很軟弱，自畢業後在俱樂部工作多年，儘管性子仍差不多，但她懂事成熟多了。
小虎子對自己的妹妹很有信心，低聲：“她會熬過去的。媽只有一個，男人卻有無數個。那傢伙一瞧見我家出事，立刻就這般冷漠態度，小芸一下子就能猜到他對她究竟能有多好，心有多真。”
“嗯。”薛凌點點頭，提醒：“你爸血壓有些高，一生氣就會飈血壓。他一向疼你妹妹，這事讓他知道肯定又得鬧一頓脾氣。”
“我知道了。”小虎子低聲：“我會提醒小芸，讓她把那傢伙的事處理妥當後，再找機會告訴我爸媽。”
頓了頓，他看向病牀上一動不動的老母親。
“嬸子，我媽今天醒的時間長不？”
薛凌點點頭：“比昨天長一些，今天的左手還能跟我握一起，左腿也柔軟許多，能輕輕挪一下。”
小虎子露出笑容，道：“那就好。”
薛凌解釋：“明天是週末，幼兒園會放假。我們會帶着小小虎和迷你虎一塊兒過來，到時中午留在這邊喫，等傍晚然然他們下班再過來接小傢伙回去。每次小傢伙一來，你媽的精神就會好起來。”
血濃於水，孫子的呼喚和觸摸，總能讓王青露出微微笑容。
她現在的情況有了一些進展，能睜開眼睛，左手和左腳的情況稍微好些，偶爾還會主動牽其他人的手。
然然和康安隔天就會帶兩個小傢伙過來，對奶奶喊話，拉拽奶奶的手，或者在病房裏跑來跑去玩耍。
私人醫院並沒有其他病人，環境優美，地方寬敞，故此小孩即便留在這邊一整天，也不用擔心影響其他病人或擔心病菌感染。
“不用。”薛凌搖頭：“你且忙你的，不用管這些，我來就行。”
小虎子苦笑：“其實，我現在一窮二白，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清少他不缺錢，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
“他跟阿崇關係極好。”薛凌低聲：“我也一向將他當自家人看待。你別跟他客氣，不然他反而不喜歡。阿崇很擔心你媽媽和你，叮囑阿清務必要多照看你們。這人情是阿崇給的，你以後還他就是。”
程煥崇雖遠在國外，但對家裏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他自己幫不上，只能遠程“操控”林清之幫忙照應小虎子一家子。
林清之對他有求必應，即便他不提，他也會主動幫忙。
“……好。”小虎子苦笑：“我還欠着他好幾千萬呢！這次服裝大廠的投資都是阿崇掏的，嘴上說是借給我，也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還得清。最近俱樂部的事搞得我頭痛得要命，現在都是揚揚和清少的人在管理服裝廠。揚揚跟我說，以後等着分錢就行，不要擔心。”
薛凌絲毫不意外，溫聲：“好兄弟和好閨蜜是用來做什麼的？擺着玩？他們能幫上，就讓他們幫。”
頓了頓，她微微蹙眉問：“服裝廠的事情沒讓小芸的對象知道吧？南島那邊呢？”
廠子的投資應該是在離婚前，倘若讓山越和陳水玉知曉，指不定又想來分杯羹。
首先，這是婚前債務投資所得，只要是“婚前”的東西，山悠仍有資格來分享。
小虎子現在內憂外患，非常不容易。服裝廠那邊也許是他們一家子未來的重要經濟來源，薛凌不希望有人來覬覦。
幸好當初並沒有從小虎子的賬戶劃賬，阿崇和小虎子也沒簽下任何借條，而是老三直截了當將錢打去服裝廠。
小虎子愣了一下，轉而搖頭：“沒有……都沒讓他們知道。”
“那就好。”薛凌放下心。
小虎子解釋：“其實，當時廠子那邊已經快建好，是揚揚擔心俱樂部那邊撐不了多久，害怕我會錯失這麼重要的投資機會，特意找阿崇幫的忙。阿崇直接將錢打給清少，清少捨出來一成股份給我。我從南島回來後，清少那邊的助手才約了我和揚揚正式簽約。揚揚最終得了三成，我一成，其餘歸清少。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爸媽，小芸那邊也不知道。”
揚揚和阿崇向來當他是自家兄弟，幾千萬的大數目大大方方就甩給他。
但錢畢竟不是從他的口袋掏的，他不敢張揚也不好意思張揚。
薛凌再次叮囑：“在年底還沒正式分紅前，不要隨便說出去。接下來還有一大堆項目需要花錢，尤其是你媽媽。老人和孩子的生活質量必須有所保障。”
“嗯嗯。”小虎子忙不迭點頭：“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