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紅了。
“嘩啦”一聲像是鯽魚破水而出,上邪回神,瀟瀟驚愕。
這是什麼聲音。
嘩啦嘩啦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羣居生物集體出動。聲音密密麻麻的,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不自覺的看向上邪。
來的這一路雖然也有了一些實戰經驗,到到底遇見這種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東西她骨子裏還是虛的。
見上邪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瀟瀟咬了咬牙,全身戒備,等她站直身體時,上邪已經退到了遠處,她家師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帳篷裏出來了,跟在上邪旁邊。
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視力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瀟瀟覺得自己好像是看見了自家師傅用嘴型說了一句沒有聲音的:“徒兒,好好加油,幹掉這羣變態。”
瀟瀟嘴角抽搐,她好像是覺得自家師傅以前像是喫過這種他嘴裏這種變態的虧,纔會跑的這麼快。
以前雖然他也不管,但是根本就不會跑的這麼快。
但不管怎麼樣,瀟瀟還是跟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槓上了。
看着她堅定的眼神,上邪眼裏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欣慰。
媳婦在不斷的成長,他要多給她創造機會。這一路還是小打小鬧,太安逸了一點,讓他懷疑,小丫頭會在這個時候喫虧。
畢竟,蟻族可真不是個好對手。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更何況是這些兇悍的早已經脫離了正常蟻族的生物。
沒錯,這次瀟瀟的對手是螞蟻。
變質過的那種螞蟻。
力氣大,身體強壯,作戰能力強。
一隻螞蟻就有半個人高,身體像是披上了玄鐵黑甲,亮晶晶的,看起來就很是威風的樣子。
此刻密密麻麻,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隻,團團圍住了瀟瀟。瀟瀟覺得頭皮都發麻了,難怪獨孤令元說這是變態,可不就是變態嗎?
這麼大的螞蟻,拎出來問個正常人看她怕不怕。
縱然是瀟瀟心理素質不錯,此刻也有種崩潰的想法。
要怎麼打,這麼多的螞蟻,難不成還真的要像當初吊打花傾心一樣,拿出長劍就是砍嗎?
還是別傻了,這麼多,就是考完了也得虛脫,更別說他們是結隊來的,不知道你砍中一隻的時候,剩下的其他螞蟻會不會往死裏搞死你。
螞蟻們揮動着大大的前肢,像是螃蟹一樣的鰲揮舞起來虎虎生威。
一步一步又一步,從四面八方鑽出來的螞蟻又從四面八方朝她過來。
警惕着,戒備着,瀟瀟趕鴨子上架,剛剛停下的笛音被她吹了起來。
笛聲不再悠揚,帶着戰場殺戮一樣的血氣。
鏗鏘有力,像是行軍前的號鼓。
但,似乎對這羣螞蟻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除了個別意志不堅定的緩了幾步之外,其他的螞蟻六肢着地,速度飛快的奔騰過來。
黃沙捲起,這時候,落日更顯得妖異。
  紅與黃交融,像是黃泉上開滿彼岸花。
但還沒等到她這個動作落實,她又突然睜開了眼睛,眼裏精光四射。
不行,這個時候她不能退縮,就算是再可怕又怎麼樣,她還是要打這場硬戰,還要打的漂亮。
因爲沒有人會幫她。
無論是獨孤令元還是上邪。
他們都一樣,他們不會幫她。
而她,不能讓他們失望。
特別是上邪……
腦海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破除壁壘,企圖衝破束縛,強烈的迴歸意識與瀟瀟本源意識相互呼應。
“嘭”的一聲,是兩種意識間的呼喚,也是瀟瀟最終舉劍挑開了第一隻大螞蟻。
果然如同她所料,螞蟻身上的那層甲就是最堅硬的盔甲,長劍擊打在螞蟻身上,迸濺出火花。
她的手也被相互碰撞間的力道震得發麻,更加用力的握緊手中長劍的同時,她好像感覺到腦海中的那兩種不同的意識先是僵持,然後爭執,最後終於有一方妥協,然後進行了緩慢的兼容。
她每次將紅玉長笛放到嘴邊,都會被螞蟻的攻擊阻斷,一來二去,就是泥人也起了三分性。
更何況是脾氣本來就不軟弱的瀟瀟。
只見瀟瀟嬌斥一聲,手中好像有萬斤之力,長劍舞出了一個圓,以肉眼可見速度,黃沙撲天,以她爲中心,劍光四射,原來是不斷與螞蟻間的對峙,長劍砍在螞蟻背上的原因。
上邪搖了搖頭,雖然她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但是把這個奇怪的生物放到她身邊,不是爲了讓她用武力來逼退的,而是希望她可以憑藉自己學到的,有關於御獸的方法,來真正的駕馭這羣螞蟻。
現在……
看着瀟瀟癲狂的模樣,他狠狠心,不去看她困獸一樣的作戰。
相反獨孤令元嘖嘖出聲:“這小丫頭,還真是兇悍。嘖嘖嘖,這長劍要是砍在人身上,那該是有多疼。”
“我還以爲你會說,她長劍砍人一定會把人切成兩塊。”不愧是上邪,一說話就是滿滿的血腥氣。
獨孤令元被膈應到不行。目標沒有達成就算了。還被人看出來企圖一樣反擊了回來。
他裝模作樣的搖搖頭,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哎,我說你這個小夥子,你看你媳婦武力值那麼高,你爲什麼非要讓她成爲一個御獸師。”
“你不也一樣嗎?”上邪收回看瀟瀟的眼神,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當年你又是什麼原因,學的御獸。”
僅僅是一句話,獨孤令元又被上邪成功的噎住了。
他心虛的反駁:“這能是一樣嗎。”
上邪回頭,眼神不可謂沒有威懾力:“話我放在這裏了,這丫頭一日沒有成爲合格的御獸師,神獸的事情你一天都別想踏實。”
威脅的意思很明顯,獨孤令元臉上的笑意僵住:“我這也沒有說我不教她啊,這不是覺得她在傳統武道上面天賦比御獸還要好嗎。”
獨孤令元這話說的可是一點都不假,看她揮劍的模樣,都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軀裏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