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哩兇獸大人被說中小心思還有點兒不適應:“你,你,你怎麼知道我說謊了?”
“因爲你最後的關心呀。”如果不是你最後關心的安慰了我一句,我也不會發現你的裝傻充愣。如果不是你最後關心我的那句話,我也許真的會以爲你不知道御靈是什麼,不知道化蝶是誰。
不過想想也是的,這片土地,封印着的唔哩兇獸大人已經是近乎逆天的存在了,在它的地盤能有誰跳過它去傷害什麼人呢。
何況一個小小的,隱藏在玉佩裏的御靈呢。
所以,綜上所述,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攻擊化蝶的妥妥就是唔哩兇獸大人。
好在唔哩兇獸大人也沒有硬抗:“好吧,我承認,化蝶是我攻擊的,但是……我沒有故意去的。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你的東西,我一定不會去傷害她。”少女音清甜,唔哩兇獸大人意思表達得很明顯,如果早知道它不會主動出手。
也僅僅侷限於它早知道的情況下。
瀟瀟明白。
其實唔哩兇獸大人能夠做出這麼大的推讓,在她看來就已經是很了不得了。所以她並沒有過分糾結下去。
畢竟,剛剛的隱瞞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因爲出於心虛和在乎,重重交疊下的原因罷了。
說到底,它是因爲看重自己。
嗯,這一點,也是瀟瀟原諒唔哩兇獸大人隱瞞的真相。
對於對自己好的人,瀟瀟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你說你,怎麼可以這麼善良呢?”瀟瀟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說反話,唔哩兇獸大人沒有想到自己最終得到的竟然是稱讚。
估計這會兒要是化蝶能出聲的話,指不定要多麼抓狂了。
“但是還是不能給你。”話鋒一轉,又給轉了回來。
唔哩兇獸大人很給面子的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瀟瀟揮了揮手,讓它自己先走吧。
接受了唔哩兇獸大人的契約,現在腦子裏好像又多了什麼東西,讓她忍不住就強迫症發作,想要把所有東西都捋一捋。
唔哩兇獸大人亦然,只是,它向來不怎麼容易定下心來處理這些,也不想去糾結這些,所以這會兒,通過契約傳送到它腦子裏的東西,它愣是一點都沒有動,走到一邊安靜的喫着空氣裏的水分子。
哎,雖然很少,但是獸活着就是要喫喫喝喝的呀。
一夜無事,明天的太陽出來的時候,唔哩兇獸大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睡過去。而且……而且,看到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機會看到的太陽。
真的是太久了呀,好像是從封印的時候起,它就沒能看到太陽了。
很大,很明亮。顏色喜人,差不多就跟它身上的顏色。很漂亮,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竟然會有點小難過。
這磨人的小妖精呀。
唔哩兇獸大人故作深沉。
瀟瀟的臉色好像有點奇怪。她從晚上一個人梳理記憶的時候,就一直表現得怪怪的。好像被怎麼了一樣。
我們常說,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多記憶會被我們所遺忘掉。
唔哩兇獸大人也就是這個情況,但它所經歷過的記
瀟瀟就是這樣的一個契機。
她來自於神祕,也適合於神祕。她的存在,好像天生就是爲了配合唔哩兇獸大人。
其實這樣子說也有點兒不對,或許可以說是唔哩兇獸大人是爲了來配合瀟瀟而出現的。
它的記憶,一進入了瀟瀟的腦海,就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牢牢佔據。
而瀟瀟沒有想過抗拒,所以無所畏懼的全盤接收了。
而唔哩兇獸大人的記憶裏面有着關於瀟瀟的事情,這就是她爲什麼從昨晚開始不對勁到現在。
記憶雖然很多,但是梳理不過片刻。剩下的時間,瀟瀟更多的在反思。
她開始有點兒模糊,自己究竟是蕭瀟,還是曲筱筱,是花九音,還是更早之前的魔主之女,亦或者是她其實就是第一任魔主,墨瀟。
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臉,她究竟是在糾結些什麼,除了後面兩個,她幾乎都經歷過。而就是這兩個,是在唔哩兇獸大人的記憶裏印象鮮明的記錄着的。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契約,瀟瀟想,她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那首歌,好像又在她的記憶裏回放起來。
她聽見有人在唱。
嘲笑誰恃美揚威
沒了心如何相配
盤鈴聲清脆
帷幕間燈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她的眼前出現一幕幕不存在於唔哩兇獸大人記憶裏,卻因爲有了它記憶而變得鮮明起來的畫面。
當他是上神,衆神之首時候,跟她有過兩次接觸,一次如死敵,一次是戀人。
在戀人的那一世,她是魔族公主墨瀟,跟第一世的她,同一個名字。
她又看見那悲壯的一幕。
“你是神,除魔降妖爲己任,卻要留一張蠱惑衆生的面孔,要如何去渡?”她相當自己冷眼相看,滿眼絕望。
而他也拿起手中的匕首,緩緩划向自己的臉,傷口錯綜複雜,他卻依然面帶微笑:“如此,可能渡你?”
她悽婉一笑:“上邪,我心魔已鑄,你可以普渡天下,卻唯獨渡不了我!”
……
他應該是極痛吧,但還是想着渡她。
她想到,她與他對戰衆神之巔,七七四十九日。
經過那一戰,神魔消匿!
他普渡天下,卻虧欠着她。
他普渡天下,卻虧欠着她。
他普渡天下,卻虧欠着她!
所以,他第二世其實是來負荊請罪的,所以才愛上了她,爲了她,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可是,她那時候還不懂,她固執的堅持着自己所想,與他約戰衆神之巔,七七四十九日。
神魔因此亂舞。自那一戰,神魔真的消匿!
世間再也難以找得到神魔。
其實,哪有神和魔,只是世人把神與魔分得太勉強了,纔會導致,纔會導致了他們之間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