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已部在南城外的大批兵馬,還未來得及與對面的敵軍交手,就被殺雞宰狗一般屠殺,此時的他面容死灰,嘴巴象中風了一樣不停地顫抖,心下更是痛楚不堪。
他孃的,先是騎兵潰回本陣,現在南面的清軍又明顯不是對手,那現在的自己,到底該如何應對!
要令城上正地奮力進攻的清軍步兵,此刻全部退下麼?
不,這可不行!
好不容易纔全軍攻上城頭,正在三面城牆上盡情廝殺,如何可現在就全部後撤!
那麼,若是城頭的敵軍盡皆不撤,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令北面城牆外的多餘步兵,全部轉向南面,與正苦苦堅守的南城部衆,一道合攻這入援的太子兵馬,方可扭轉時局!
與此同時,在步兵與入援的守軍交上手後,再令休整了一陣的剩餘騎兵,一齊全力突擊,必可大潰敵軍援兵,解此不利局面。
對,就這麼辦!
他孃的!
對面的弩兵橫行了這麼久,現在老子終於也要報仇了!
一定要利用兵力優勢,前後夾擊將對面的敵軍,來個徹底的反殺!
“傳本王軍令!”
“在!”
“從北面城下抽調兩萬步兵,徑自南下,進攻敵軍援兵。另外剩下的騎兵,一齊集中列陣,待步兵與其交手後,立即背刺突擊,定要將這股援兵,給老子一舉擊潰!”
“嗻!”
阿濟格命令方下,一時間,清軍陣腳大動,從北南洶涌南下的2萬步兵,有如一羣發狂的野獸一般,向南面的第二鎮兵馬,狂衝而來。
阿濟格算得清楚,現在的三面城牆下,兵力分佈爲北面4萬,西邊2萬,南邊2萬。現在約有一萬餘人攻上了北面城牆,故城下這兩萬餘衆的軍兵尚在城下,未得攻上城去,現在用來衝陣進攻,卻是十分合適。
當然了,北面作爲清軍的主攻方向,此刻作爲預備的2萬清軍兵力被抽調南下,卻無意中讓城頭正苦苦搏戰的軍兵,大大地減輕了壓力。
“衝!不要停!都給老子繼續往前衝!若有敢停者,殺無赦!”
阿濟格瞪着血紅的眼睛,高舉腰刀,在手中用力揮舞,衝着正拼力狂奔的已方軍兵,大聲怒喝着鼓勁。
“衝啊!”
有統帥大聲鼓勁,這一衆兩萬清軍步兵,亦是有如打了雞血一般,個個揮刀舞槍,厲聲吼叫着狂奔衝陣。
他們嘶喊奔行,似乎想用瘋狂的衝擊,來掩飾內心的恐懼。
見敵軍狂奔而來,對面的弩兵,自是又開始迅疾地三發連射。
“嗖嗖嗖嗖……”
又是五萬四千支弩箭激射出去。
“噗噗噗……”
隨着隱約可聞的弩箭射入人體的悶響,一聲聲彷彿不似人類聲音的慘叫,連綿而起,令人聞之心悸。正吼叫前衝的清軍軍兵,又是慘叫着倒下了一大片。
這樣密集而恐怖的死亡,讓整個前衝的清軍軍陣,瞬間出現大批混亂。
該死的,首次衝殺,就被對面的弩兵一番齊射,把前衝的陣型給打亂了,這幫怕死鬼,真真何其無用!
“衝!都給老子衝!若有不衝者,皆斬!”
阿濟格氣急敗壞,衝着手下的軍兵大聲喝道:“狗入的!敵軍兩輪齊射,就把你們給打亂了,老子養你們這般廢物何用!越怕死越死得快,全部給老子上!一定要儘快衝到敵軍陣前!”
後退無路,前行挨射,這幫可憐的傢伙,此時勇氣與意志都已消沮,卻還被強令前衝,情況頗爲悽慘。
只不過,他們已然沒有選擇,知道現在的自已,唯一的生路,便是儘快地衝到敵軍陣前,讓他們再無法順利打放毒弩,方是唯一保命之道。
於是,這從北城南下的兩萬清軍軍兵,有如一羣被趕上架的鴨子,依然瞪着血紅的雙眼,吶喊前衝。
那些中了弩箭倒地的清軍士兵,根本沒有人停下施救,已然陷入了瘋狂狀態的清軍,把他們的屍體和尚未死透的清軍傷兵,給活活地踩死踩扁,然後繼續向敵軍中陣,狂衝而去。
而在這時,敵軍的又一輪弩箭打放,又開始了。
“噗噗噗……”
又是一輪冷酷無情地三矢齊射,矢飛如雨,觸之即亡,在這段不過百餘步的距離中,又是五百餘名清軍軍兵,慘叫哀嚎着倒地身亡。
不過,這些清軍硬着頭皮拼死向前,終於衝到了離對面敵陣約二十步開外的位置。
而在這個時候,第二鎮的一萬八千名弩兵,開始準備最後一波的三矢齊射。
“噗噗噗……”
密集的毒矢再度襲來,一羣羣死亡之蝗,直射沒有防備的清軍,造成了更加可怕的殺傷效果。
這樣的近距離射殺,效果堪爲驚人,竟讓近千名清軍瞬間倒地,慘叫抽搐着死去。
見到對面的弩兵依舊大肆射殺,清軍主帥阿濟格心下怒火中燒。
他孃的,於今之計,唯有一邊令清軍步兵繼續衝擊,另一邊便立即派出騎兵背衝,去與敵軍正面肉搏,方有取勝之道!
“都類!”
“奴才在!”
“敵軍頗佔優勢,非再度派出騎兵衝刺,恐難以與其對戰!你再帶上五千騎兵,立即從背後向敵陣衝刺,一定要給老子衝上去,一定要將他們一舉衝潰!”阿濟格瞪着血紅的雙眼,厲聲大吼。
“嗻!”
主將一聲令下,固山額真都類再不敢稍怠,他立即起身,急急轉身便走,沒料到,卻又立即被阿濟格急急叫住。
“都類,此戰關係重大,萬萬不可有失!如若此番再敗,本王就砍了你的狗頭!你聽明白了沒有!”
聽到阿濟格這句發狠的喝喊,都類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立時大喊:“英親王放心,奴才明白!此番前去,不破敵陣,誓不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