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塗長老態度相對理智,但他的地位充其量跟全長老不相上下,只要全長老護着他,塗長老也是無可奈何。
而在他看來,塗長老雖然表面上對姜天禮遇有加,但涉及到商行的根本利益上,自然也不可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完全偏向於姜天。
那麼做,可以說是有失本分的事情,在塗長老的身份、地位以及閱歷而言,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簡掌櫃現在是我在請姜小友澄清此事,還沒輪到你說話,給老夫閉嘴”
塗長老臉色一沉,周身氣息驀然一蕩,簡掌櫃立時眼角抽搐,到了嘴邊的話硬是給嚥了回去。
“塗長老既然問起,那就給我評評理”
姜天傲然冷笑,把剛纔的事情如實道出。
事情的關鍵,就在於丹藥價格,明明二層已經標明單價,到了簡掌櫃這裏卻憑空漲了一大截兒。
別說在萬通商行,就算放到哪家商行也說不過去。
假如丹藥原本並未標價,任由對方說多少就是多少,姜天買不買得起都無話可說。
但既然已經標好了價錢,到結帳之時又臨時漲了那麼多,這可完全沒有道理的。
“真有此事”塗長老眉頭緊皺,臉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一看這陣勢,簡掌櫃不由臉色一沉,悄然向全長老靈力傳音起來。
幾句交談之後,全長老當即踏前一步,沉聲開口。
“塗長老”
“嗯”塗長老皺眉看向對方。
“這件事情,咳”
全長老臉色微沉,改用靈力傳音跟塗長老交流。
塗長老初時還有些不以爲然,但聽罷對方所說,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驚訝的目光在全長老身上掃過,轉而落在簡掌櫃等幾人身上,目光變得異常凌厲。
“豈有此理你們竟然”
塗長老沉聲怒喝,勢如暴虎。
簡掌櫃眼角狂抽,身軀一顫,連忙望向全長老,露出求助的神色。
全長老嘆了口氣,沉聲道:“塗長老,這件事情雖然有些不太合乎常規,但幾位掌櫃也是爲了商行利益行事,況且近來因武道大會開啓,導致來滄京的武者數量暴漲,貨源也着實有些緊張,價格有所浮雲也屬正常。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吧”
塗長老眉頭大皺,臉色異常深沉,但不得不說,全長老這番解釋,的確是不無道理。
“即便如此,這件事情也不應該如此草率,更不應該擅自作主恣意行事他們這麼做,置商行的信譽於何處”
塗長老皺眉冷斥,一臉惱色。
全長老暗暗冷笑,神色卻變得輕鬆起來,塗長老雖然態度強硬,但只要有他在,一切便出不了太大的岔子。
簡掌櫃一看這陣勢,當即心頭一鬆,不過後背卻隱隱冒出一層冷汗。
兩位長老雖然身份地位等同,但在他們心目中的影響力卻不一樣。
平日裏,塗長老並不怎麼幹涉商行的具體事務,所以許多事情,其實並不知曉。
而全長老卻不一樣,對於商行的事務非常“上心”,有時候甚至會直接插手某些重大交易。
“塗長老,這些事情咱們關起門來再議,現在,還是處理好眼前的麻煩吧。”
全長老打斷了塗長老的思緒,冷笑着望向姜天。
塗長老卻似乎有些爲難了,略作權衡之後,迅速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姜小友,今日之事無論如何我萬通商行的做法都有些不妥,你看這樣行不行,這些丹藥還是按標價結算,另外老夫動用長老特權,給你八折的折扣,如何”
塗長老看着姜天,一臉鄭重之色,心中卻也是有些忐忑,生怕對方會拒絕。
而聽到塗長老的話,不僅簡掌櫃等人全都變了臉色,全長老也是臉色微沉,闇火中燒。
這個姜天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他不就是這次武道大會的頭名天才嗎
雖然現在無比耀眼,但誰知道數年乃至數十年之後他究竟能不能有衆人期望中的成就
武道一途何其艱險
別說他將來的成就尚存疑問,在這期間會否發生意外,甚至隕落都未必沒有可能
難道就因爲他一時的風頭,堂堂萬通商行就要做出如此巨大的讓步
全長老和簡掌櫃等人面面相覷,臉色全都變得陰沉無比。
眼看姜天沉吟不語,塗長老不禁越發擔心起來。
然而,有時候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姜天聞言淡然一笑,緊接着卻搖了搖頭。
“多謝塗長老好意不過今天的事情,已經不是價格高低的問題了,而是你們這位簡掌櫃手段卑劣、欺人太甚”
塗長老聞言心頭一沉,知道這件事情斷然善了了。
看着姜天,他不由眉頭大皺。
“這樣的話以姜小友的意思,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姜天冷冷一笑:“塗長老不必爲難,此事與你無關,況且方纔那筆交易也蒙你出面調停,說起來也算是承了你一小不大不小的人情,不過現在這件事,你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這”塗長老的臉色終於有些難看了。
聽姜天的意思,看樣子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
真是這樣的話,他還真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身爲商行坐鎮長老,他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商行被毀。
而作爲項五爺的多年好友,加之商行方面跟項家又有着極其密切的生意往來,他也着實不好得罪姜天。
因爲從項五爺的言辭之中,他能夠明顯聽出一些端倪,一些項家上下對姜天充滿好感,以至於要極力跟他交好的訊息。
在這種情況下,傻子纔會去得罪他。
至於剛纔的交易和人情,更是姜天謙虛之辭。
那件事本就是殷管事無禮在先,而且說到底商行得到的利益其實更大,真要算的話,應該是姜天給了他面子纔對。
可惜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那位全長老跟項家可沒這等交情,下面的掌櫃們更是不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