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怎麼了?”她的睡意少了不少,靠在牀頭,將黑色蓬鬆的長髮,撩到了一旁。
男人正在抽菸。他的書房桌子上,擺着一個菸灰缸。
裏面都是菸頭,甚至還有菸灰落在了旁邊。
厲霆晟平時是一個很注重乾淨的男人,如今卻不甚在意的將菸蒂暗滅在已經堆滿的菸灰缸內。
“昨天的狙擊手和之前的不是一個。”沙啞暗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內。
她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很久沒有聽到他這種聲音了。
特別疲憊,彷彿一個晚上沒有休息。
應該就是一個晚上沒有休息。
她握着手機,抿了一下嘴脣。謀劃了一個圈,對方也跳了進來。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不是前兩次車禍的狙擊手。
“已經確定了嗎?”
厲霆晟的眼底,佈滿紅色的血絲。他看了一晚上的資料,狙擊手確實是陳採遠僱傭的。
而原因很簡單,陳採遠想要報復自己。
他緩緩的擡起手,無力的遮住自己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從嗓子裏傳出,“嗯,是陳採遠僱的。”
“竟然是他。”陳採遠的名字,她差點都遺忘了,沒想到卻……她抿了下脣,“那這次就白策劃了。”
厲霆晟無力的嗯了一聲。
許若晴:“你現在在家裏嗎?”
她總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有點讓人擔憂。
“沒什麼事,你不用過來了。”他說:“這段時間,我會讓人保護着你。”
原本以爲這一次可以直接揪出那個幕後,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也不算是一場空,好歹陳採遠以後再也不會傷害到自己重要的人。
他緩緩的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頭有點疼,還有些燙。
電話驟然被掛斷。
“喂,喂?厲霆晟?”但傳來的只有電話被掛斷之後的聲音。
突然就掛斷了電話,她看着手機,將黑色的長髮紮了起來。
起牀,洗了個澡,隨意的喫完早餐後,“王媽,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
王媽不贊成:“小小姐,你腳上的傷還沒好呢。昨天是怎麼搞的,腳都磨破了?是鞋子不合適?”.七
她之前就說要讓她少穿點高跟鞋,除了社交場合之外,沒必要折磨自己。
“沒事,我今天穿平底鞋就行了。”許若晴喝了一口檸檬紅茶,“我有些事情,要去找下厲霆晟。”
王媽還想說什麼,就在此時,家裏的傭人將許若晴的手機拿了過來,“許小姐,秦先生的電話。”
“秦旭?”接起電話,走到客廳,“怎麼了?”
“你昨天在厲氏集團的酒店大樓?”他隨口問了一句。
許若晴嗯了一聲,“有些應酬……你怎麼知道的?”
秦旭靠在椅子裏,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昨天我看到你從他的車上下來了,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你很危險吧。”
許若晴沒有來家裏住,奶奶說了很久。
秦旭每天在家裏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許若晴嗯了一聲,“我一會兒還有事,堂哥。我回來以後給你詳細說吧。”
他愣了一下:“你昨天那麼晚回去,現在這麼早出去?”
“大白天的,還挺安全的。”要是讓秦旭知道自己一會兒要去找厲霆晟,又是一場冷戰。
“而且我也僱了保鏢,你放心吧。我到了之後,給你發個短信。”
秦旭嘴脣輕抿成了一條直線,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他嘆了口氣,“若晴,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還和以前一樣,喊我秦旭就好。”
直覺告訴許若晴,似乎有什麼在發生變化。
已經快九點了,她答應下來,“好。”
掛掉電話,王媽端着一杯熱蜂蜜水:“一會兒就過去?”
許若晴嗯了一聲,“王媽你也知道,厲氏集團在臨川的勢力。如果想要找到是誰想要我的命的話,他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她抿了下脣,拿起手機,“大概下午我就會回來,您放心吧。”
……
“爸爸發燒了?”許若晴剛一到別墅,就聽到自己的女兒抱着自己,和她說厲霆晟發燒了。
許奕涵悶悶的點了點頭:“爸爸好像熬了一宿,剛纔醫生纔給爸爸看過,說爸爸發燒了,開了一些退燒藥。”
難怪電話裏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她揉了揉女兒的頭髮,“早飯吃了嗎?”
“已經喫完了。”
許若晴將女兒抱到懷裏,推開門,許奕凡正在看書。
小男孩見到她:“媽咪,你來了。”
她嗯了一聲,把女兒抱到牀上。
“媽媽去看看爸爸,你們在屋裏玩。”
許奕涵乖乖的點了點頭,“對了,媽咪。”
許若晴蹲下來,看着自己的女兒:“還有什麼想告訴媽媽的?”
許奕涵:“今天中午王伯伯說會給我們做好喫的,你留下來喫飯吧!”
“好。”她彎起眸,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房間裏。厲霆晟剛剛喫完退燒藥,臉上泛着一層不健康的紅色。
家庭醫生已經離開了,此時聽到有人進來,他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醫生,也不是家裏的傭人。
厲霆晟剛準備坐起來,就聽到她說:“你還是歇着吧。”
她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露出裏面修身的毛衣。
走到牀邊,微微彎腰,柔軟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特別滾燙,難怪許奕涵說爸爸高燒了。
拿起牀頭櫃上的體溫計,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七。
“我剛纔聽奕涵說,你已經喫過退燒藥了。”
牀上的男人閉上眼睛,疲憊的嗯了一聲。
她也不再說什麼,“你睡吧,我今天也沒什麼別的事情。”
中午喫飯的時候,有家裏的廚師照顧,許若晴倒是不擔心孩子們的午餐。
不過厲霆晟的午餐,她還是少有的親自下廚。
做了一個淡淡的白粥,幾個小菜。
許奕涵扁了扁嘴:“媽咪,好偏心啊。好久來一次,就是給爸爸做飯的。”
許若晴哭笑不得,“今天晚上媽媽給你們做飯,好不好?”
小姑娘還是懂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媽咪,其實我就是想你了。”
倒不是喫爸爸的醋。
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喫爸爸的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