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基因的問題。許奕凡,畢竟是我厲家的後代。”
厲霆晟淡淡開口道。
厲家往上數三代,哪一代繼承人不是數一數二的?
雖然那個時候,厲氏家族的基業還不夠夯實,不足以支撐起臨川第一豪門的門面。
但每一屆繼承人,可都在各個行業有自己十分擅長的一面。
否則,許許多多的豪門家族歷經一兩代人就式微了,爲什麼只有他們厲家延綿了這麼多年,卻經久不衰?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聞言,許若晴覺得好笑。
“許奕凡和許奕涵雖然叫你爸爸,但我更是他們的媽媽啊,厲霆晟,我怎麼還從你的語氣裏聽出了一點驕傲的意思呢?”
她不禁莞爾。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她從厲霆晟對許奕凡的評價中聽出自豪的意思來。
好像,許奕凡是從小被他養大的似的。
哼,明明從小是她單親媽媽似的,把兩小隻盤活大的。
當時厲霆晟這位親生爸爸,不知道還在哪和許若依糾纏着未婚夫和未婚妻的關係呢。
想起來就生氣。
厲霆晟薄脣微微勾起,“當然值得驕傲,當初我也沒想到你做我助理的時候,實際上還偷偷藏了我的兩個孩子不是?”
咳。
許若晴頓時有些心虛了。
是,是她偷偷藏着,不敢讓男人發現兩個孩子的存在的。
所以厲霆晟這個正兒八經的親生父親壓根就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這偌大的臨川城裏,他的兩個小崽子正活蹦亂跳着。
端起面前的熱飲喝了口,許若晴扭頭正色問道,“行了,我們談談正事吧,你剛纔把我留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問我?”
許若晴故意正經的神色,掩蓋了她轉移話題的心虛。
男人黑眸注視着她,輕而易舉的看破了她的僞裝。
他好笑道,“現在記得正事了?”
剛纔擲地有聲的質問他爲什麼把許奕凡教壞了的女人是誰。
在許若晴瓜子臉慍怒的時候,厲霆晟手指輕點茶几,從包裏抽出一支菸。
正要點燃,忽然想起許若晴不喜歡煙味。
他眉頭微斂,又將煙丟了回去。
然後纔開口說道,“我的確有事情想和你聊,之前奕凡和我說,你還沒拿定主意是否追究江氏集團二十多年前竊取姜氏集團香水配方一事。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很多痕跡都已查尋不到,更何況當年姜家大小姐姜清婉也並未追究江璽庭父親的責任,所以,你若是想起訴江家,事情恐怕很難做。結果也未必如你所願。”
厲霆晟口吻淡淡,聲速緩慢。
他思考事情的時候習慣性的眉頭微斂,此刻也是如此。
許若晴聽到他的話,心中泛起陣陣涼意。
她早已經有過預設,如果起訴追究這事,會有什麼結果。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事情可能會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的糟糕。
厲霆晟深諳於生意之道,他說的話一定是基於調查後得出的結論。
許若晴當然相信他,也正是因爲相信他,心裏纔不好受。
“真的,會很難嗎?”
如果當年姜家覆滅有江家的一部分責任,她想爲姜家討回公道!但是,如果最後結果會很糟糕的話……
厲霆晟看着她,黑眸微眯起。
“的確很難,”他回答道,薄脣卻又扯出一絲上翹的弧度,“但是這個官司如果你想打,我就幫你。”
有他做後盾,許若晴沒什麼好怕的。
他的神色淡然,帶着漫不經心的意味。
他此刻身上穿着居家的休閒服,只是休閒外套裏是白色打底的襯衣,竟給他周身染上一層溫潤如玉的光暈,當然,當你望向他黑眸深處時,會被裏面的冷酷嚇到。
“沒辦法讓江家倒臺,起碼能讓它脫下一層皮來,當年姜清婉和秦愷歌沒辦到的,我幫你替他們辦到。”
厲霆晟帶着君子麪皮,說話時聲線低沉,說話的內容卻足以讓人膽寒。
那可是江家,雖然在臨川退市,但卻在江庭市有一席之地的。
厲霆晟竟然輕描淡寫就像讓對方脫下一層皮來……
許若晴卻笑了。
她鬆開了咬着脣瓣的貝齒,露出一絲信賴的笑意。
明豔的小臉甚至有些害羞的紅色。
“厲霆晟,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知道你能辦到這件事,但我還需要從長計議。”
男人能承諾這句話,她已經很感動。可這本來就不是他的責任,他沒有義務幫她。
所以,她婉言拒絕了。
許若晴抱着沙發上的軟枕,神色有些迷離,“我需要你幫我的時候,一定不會不開口,但現在,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譬如,當初我爸媽爲什麼不追責?他們明明知道是江璽庭的父親竊取配方,爲什麼還是放過了他……”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都湮沒在歷史的塵埃裏,她還需要一一找到當年的知情人,再詳細佐證。
許若晴的小臉上泛起輕愁。
要找到二十多年前的知情人有多難!她心底清楚。
厲霆晟看着身旁的女人,身形慵懶的往後靠着,搭在沙發扶手上的修長手指輕輕拂過女人落在肩頭的長卷發。
他手指捻了她一小束頭髮,在手指上卷着玩兒,一邊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只有江璽庭的父親是活在這世上對當年香水配方盜竊案唯一的知情人了,而他又對我們當初不願意讓他保釋他唯一的兒子江璽庭怨恨於心!這樣的話,只要他咬緊了牙關,那你就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年事件的具體細節。”
許若晴搭在膝頭的手指緊攥成了拳。
“我當然知道。”她輕聲應道,柔軟的聲音夾雜着些許無奈,下一秒又堅定清晰的告訴他,“就算是這樣,我也絕對不會放棄找出真相。”
話音剛落,她就突然感覺到後腦勺一疼。
是厲霆晟輕輕用力,想把她拉進懷裏去,卻忘記了他手上還纏繞着她的髮絲。
“抱歉。弄疼你了。”
成功將許若晴攬到懷裏的男人,低頭吻向她紅脣前在她脣邊低語道。
許若晴小臉剛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幹什麼。下一秒,她的雙手就情不自禁的抓皺了男人的白色棉質襯衣。
呼吸被掠奪,親吻交錯時她整個人陷入了他的懷抱中。
隱約中,她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今晚留在厲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