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臭男人平日裏把小女兒寵得無法無天的，爸媽臥室都敢亂闖，這下厲霆晟長記性了吧？
“媽咪，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活該啊？”
許奕涵無辜天真的話在耳邊一響起，許若晴才察覺到自己竟然無意識的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了。
勾脣一笑，許若晴抱起女兒往外走，一邊故意逗她，“媽咪許久不見奕涵了，是不是奕涵只喜歡爸爸不喜歡媽咪了呀？”
這話，讓小姑娘頓時急了。
攥着肉肉的小拳頭，嘟着粉脣向自家媽咪表示絕對忠誠，“纔不是呢，奕涵最喜歡媽咪啦。”
“那奕涵告訴媽咪，最近在家裏都在幹些什麼呀？哥哥有沒有欺負你呀？”
“媽咪，奕涵乖乖噠，一直都在認真上課喲。就是，就是哥哥壞，哥哥他剛剛說奕涵醜！！”
“真的嗎？那媽咪帶奕涵找哥哥算賬去好不好？”
“好！”
母女兩溫情的說話聲逐漸遠去。
浴室裏，厲霆晟臉上沾染上冷水的水汽，又掬了一把涼水，弄溼了額頭和些許碎髮。
他望着鏡子裏狼狽不已的自己，薄脣邊溢出又痛苦又愉悅的無奈笑意。
這輩子，他算是栽在這兩母女手上了。
……
午飯過後，許奕涵鬧騰着讓媽咪給她編頭髮，又賴在媽咪的懷裏要她講故事，最後還非要拉着許若晴去看她在後花園種的蘋果樹，許若晴無奈，睇了一眼旁邊的厲霆晟。
本意是她現在心思繁亂，恐怕應付不了活蹦亂跳的小姑娘，想讓厲霆晟幫忙轉移一下注意力。
誰知道。
坐在沙發上看平板上財經股市新聞的男人，聽到小女兒一聲撒嬌，又瞧見未來厲太太嬌滴滴的一眼，放下手裏的消遣，大長腿緩步邁過來，將小姑娘往懷裏一抱，竟衝許若晴和旁邊小兒子示意道，“奕涵親手種的蘋果樹，我們不妨去看看，就當消消食了。”
許若晴：“……”
她是叫他來收拾一下鬧個不停的小姑娘的，不是叫他來慣着她的。
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看來這話是有根源的。
瞧着小姑娘被寵得無法無天的樣子，許若晴暗暗翻了個白眼，又悄悄伸出手掐了一把男人的勁腰。
嘶！
厲霆晟俊臉一繃，往後覷了一眼，看見小女人不樂意的樣子，立馬就明白了。
還和小女兒喫上醋了，他無奈失笑。
讓許奕涵抱着他脖子，他騰出一隻手來牽住許若晴的手，偏頭在她耳邊嘀咕，“誰讓小姑娘撒嬌起來的模樣和你像極了八分，我實在是硬不下心腸。”
一句話，寵了懷裏那個小的，又哄好了手裏牽着的這個大的。
穿着小西裝的小男孩，把爸比哄媽咪的話正好聽進了耳朵裏。
他和厲霆晟酷似的小臉微微緊繃，瞧着走在前面的一家三口，突然覺得幸好自己是個男孩子。
否則爸比一手抱一個，怎麼顧得過來他？
許奕凡快走幾步，跟在媽咪和爸比的屁股後面，小臉上絲毫沒有被遺忘的懊惱，反而脣角一勾，也感到與有榮焉。
這就是奕涵嘴裏喊着的蘋果樹？
蘋果呢？
小姑娘從爸爸懷裏下來，抱着媽咪的大腿，小臉十分自豪。
“這是哥哥陪奕涵栽的蘋果樹哦，等它長大了，可以結好大好大的果子，到時候奕涵摘給媽咪喫。”
許若晴心想，自己不能打擊小朋友的興趣。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顆顫巍巍的蘋果樹苗在周圍開得繁盛的花卉樹木當中也並不是那麼不明顯。
於是半蹲下身子，擁着小姑娘又香又軟的小肩膀，不住的點頭鼓勵，“哇，這是奕涵親自栽的啊？那媽咪陪奕涵每週給它澆水施肥，期待它早點長大好不好？”
厲霆晟高大英俊的倚靠在旁邊樹幹邊，瞧着小女人連哄帶騙的樣子，性感的薄脣暗暗憋笑。
許奕凡揚起小臉掃了一眼看好戲的爸比，眼睛裏閃過不贊同的神色，他走過去，扯了扯爸比的袖口。
厲霆晟感覺到晃動，低頭看過去。
和他酷似的小男孩繃着小臉蛋，像是有些生氣。
厲霆晟微妙的沉默了一下，然後微點下巴示意他說話。
許奕凡便繃緊了俊俏精緻的小臉道，“爸爸，你也覺得妹妹的蘋果樹長不大嗎？”
厲霆晟：“……”
許奕凡平時智商極高，怎麼會提這麼幼稚的問題。
如果此時許若晴看到他這嫌棄的表情，估計會大翻白眼，使勁控訴臭男人只知道寵自家閨女，女兒身上都是香的，女兒做什麼都是可愛的，女兒連哭都是可人的，結果到了兒子這，像是看到了情敵似的，凡事嚴格要求，近乎苛責。
見爸爸不回答，若有所思的樣子，許奕凡自顧自的蹙着俊俏的小眉頭說道，“這顆蘋果樹是我幫妹妹種下的，肯定能長大結果子的！”
厲霆晟俊眉微挑。嗯，他聽明白了。
重要的不是這是一顆蘋果樹，也不是奕涵種下的，重要的是這是他幫妹妹種下的。
厲霆晟輕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發頂，“嗯，既然是你種的，肯定會長大結果子。”
和他小時候一樣，強勢且篤定。
對任何事情，都勝券在握。
這樣很好。
奕涵只管當小公主，長大了有哥哥寵。
集團只會是許奕凡的。
鬧着要看蘋果樹的小姑娘懨懨的犯困了，倒在媽咪的肩頭睡得一塌糊塗。
厲霆晟把小姑娘接過來輕柔的抱在懷裏，瞧着她睡得紅紅的小臉蛋，用手指撥開她額頭上淺淺的絨毛碎髮，見她隨着淺淺呼吸而微微顫動的長而密的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心頭幾乎整個塌陷了下去。
許若晴則牽着許奕凡的手，走在一側，不時說上幾句關切的話。
許奕凡的小手被媽咪緊緊的牽着，他能感覺到媽咪身上溫柔的香味，媽咪的手是軟的，有力的，媽咪的笑容是耀眼的，溫柔的，媽咪是太陽，又是月亮……
他偏頭深深凝視着媽咪，大大的黑色眼眸澄澈而清冷，此刻彎成個小小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