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石壁成爲囚禁它的牢籠,一千多年了,聖主被封印化作石像,無論是寒冷和酷暑,春夏和秋冬,他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石化,而他的思想卻依然活躍着,他就像已經在病牀上全身癱瘓的病人。
如果他是普通的人類,那麼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以這樣的狀態邁入生命的終結,可是他不是,曾經的他是不死的神仙,即便是現在投入黑暗一方,成爲惡魔巫師,他的靈魂也永遠是不死的,這樣的處罰對於他來說是永遠永遠,直到世界末日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只是伴隨着大航海時代的到來,東西方的交流變得頻繁,西方國家開始工業革命,而古老的中國因爲清王朝的封建統治,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所以原本應該永遠被封印的他,被來到中國的外國人以珍貴的文物名義給賣到了外國,最終漂洋過海來到大洋彼岸的美國。
直到遇到瓦龍的先祖,以金雞王的財富爲誘餌,這才讓他終於有了獲得自由的希望,只要自己能夠成功收集到十二枚符咒,在特定的新年鐘聲敲響之時,他就能夠恢復自己全部的法力和智慧,他能夠再度支配整個地球。
成龍,我不會放過你的,瓦龍你和你的手下全部都是蠢貨。
聖主憤怒地咆哮,居然又失敗了,聖主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失敗,那個可惡的成龍,那個調皮的小玉,還有那個大胖子特魯,以及那討厭的人類巫師,他們一次又一次阻攔我的計劃。
原本以爲到了異世界,自己終於能夠繞過原來世界的限制成功復活,那個可惡的威廉居然聯合着成龍,再度破壞了我的計劃。
可惡,可惡。
聖主捶足頓胸,心中的憤慨和憤怒難以言喻,每一次距離成功都只是咫尺之間,最終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不對,自己似乎能夠行動了。
聖主從混沌的睡夢中驚醒過來,睜開自己的雙眼,注視着周圍不同尋常的非凡景色,鼻尖嗅到的那是無比清新自然的空氣,這是自由的氣息,也是全新的世界。
混沌(幽世)賦予了他全新的身體,這是一個絲毫不比他原來肉體差不少的身軀,甚至可以說相當符合聖主的審美,其原因就在於那身體裏蘊藏着的無與倫比的力量。
只要他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穿越世界的界膜,降臨在這個人間世界,那麼他重新統治的日子到來了,他要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禁絕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魔法,文明重新回顧於中世紀,一切的人類都會得到平等,成爲他這位偉大聖主的奴隸,人類生存的最終的意義就是供他享樂。
世界,我來了。
不論是誰召喚我的前來,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聖主都會感激你,讓你成爲我衆多奴隸中的一員。
哐當。
那是人的腦袋不小心撞到門而發出類似的聲音,聖主看着自己龐大的身軀已經有一半穿越了世界,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可以完全降臨,誰知道原本可以供他通行的通道,突然間變得狹窄,甚至快要關閉。
“這是怎麼一回事!”
聖主雙眼通紅,七個腦袋發出疑惑,隨後看見了黑暗之門的前方,出現了一頭紅色的巨龍,正翱翔在天空中,天空中的冷風吹在紅龍的身上,那悠然愜意又充滿着威儀的姿態彷彿是巡視自己的領地,而紅龍就這樣出現在聖主的面前,無疑是在向他挑釁。
“熟悉的氣息,是誰?”
聖主在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彷彿自己在哪裏見到過對方,該不會是自己在地獄裏的老朋友吧,或者說是成龍那傢伙又跟着自己穿越。
不對,是符咒,對方的身上有着自己的符咒。
“你究竟是誰!”
聖主心中難以言喻的憤怒,好不容易再度見到象徵自由的曙光,可是又突然出現這擋路的礙事傢伙,不論是誰,他都要將對方毫不客氣地碾壓個粉碎。
一個世界給惡魔留下來的位置始終是有限,當要修建高樓時,原來的地面就應該整理,當要種植新稻時,原來的農田就應該收割和清理。
只是當舊樓還在矗立,農田的小麥還未豐收,一個蘿蔔一個坑,聖主自然無法在這個世界降臨。
全身如同寶石一般,散發着和自己相似威壓的紅色巨龍,渾身上下都帶着黑暗氣息,簡直就是惡魔中的惡龍,反派中的反派,是和自己地獄中的兄弟一樣的貨色。
“聖主,你連我我都忘了嗎?在上一個世界,我們可是好好戰鬥過一番,你化身拉的翼神龍,我化身歐西里斯的天空龍,在開羅的上方,可是戰鬥得一個酣暢淋漓。”
紅龍說出了令聖主感到詫異的話,他瞪大了自己七個腦袋的七對眼睛,腦海裏回想着曾經的失敗,那個和成龍一樣給予他失敗的男人浮現在他的眼前。
明明只是一個人類的模樣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和眼前的紅龍形象重疊了起來。
“你是威廉!”
聖主心中難免驚愕,在他的印象中威廉是一位手拿聖劍的聖騎士,若是在他的世界,那麼就應該是和黑氣鬥爭的天生聖鬥士,只是沒想到面前這個看上去,正氣凜然,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也叛變了,也當叛徒。
“果然是你,威廉,我還以爲只有我纔會從光明一方叛變到黑暗的一方,沒想到你這個傢伙居然也叛變了,正是因爲你叛變了,所以你纔將位置給佔據了吧。”
聖主此時恍然大悟,隨後感到更加憤怒,威廉如果還是正義角色,那麼是沒有辦法阻擋他降臨在這個世界重獲自由的,可是他現在偏偏成爲了反派。
哪怕同樣是反派角色,可是反派角色和反派角色的仇恨可比反派角色和正義角色的仇恨更大。
有那麼一句話,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站在“正統人士”的觀點,篡改聖經,打着主的旗幟招搖撞騙,敗壞的是教會和主的形象,建設的是撒旦的事業。
君不見,前世戰爭年代,蘇聯的大清洗運動在對內的程度比對外還慘烈,就是因爲有太多扛着紅旗反紅旗的了。
當然聖主和威廉都不算正義角色,所進行的都不是正義事業,可是當兩個反派都爲同一個目標,那打得就更加慘烈了,用正義角色的觀點,這就是狗咬狗,黑喫黑。
利益出現衝突了,那怎麼辦,反派的做法當然是打死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