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黑翻過牆頭,釋延心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這一夜有人睡得正香,有人卻徹夜難眠。大帥府的前院可沒釋延心的後院這般平靜,張天澤在雲煙閣裏和一個男人動手打起來了,臉上帶着傷正被大夫人給按着上藥呢。
隔天一大早,釋延心照例穿戴洗漱坐在自己的房間裏。
“篤篤篤!”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力度有些大,可見來者多爲不善。
“二少爺,少帥喊你去臨天苑陪他練槍。”
“二少爺,聽到了沒!少帥喊你去他那練槍!”
“啪啪啪——”
敲門的聲音從扣門變成了拍打,範閒沒有等到裏面人的回答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咳咳——這就來。”
少傾,釋延心才假意咳嗽應付着。
這張天澤沒回來找原身準沒什麼好事,這回說是陪着練槍。到時候是槍練他,還是他練槍就未曾可知了。
臨天閣,靶場。
釋延心還是那一身青衫,穿着一雙黑色的布鞋。走起路來脊背不是那麼多直挺,面色染着病弱的蒼白。
“少帥,那病秧子來了。”
釋延心剛進臨天苑,範閒就來靶場向着張天澤彙報道。
“直接帶他過來。”
臉上青紫的張天澤今天心情不太好,任誰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被其他男人給打了都會心情不好的。
手中的帕子擦拭着那把在陽光下閃着光澤的黑色手槍,眼中眸光晦澀不明。
一聲槍響,是張天澤打中了百米外的箭靶。箭靶上不是被射穿的洞,而是紅色的顏料。
這個年代任何的軍火都是寶貴的,不是戰場上,真槍實彈是很難見識到的。
張天澤平日裏練槍法都是用專門的手槍,裏面配備的是特殊的子彈。
一種圓形的珠子,裏面有紅色的顏料粉。當槍上膛扣動扳機後,珠子發射出去碰到靶心產生劇烈的撞擊從而爆裂開來。
釋延心剛走進靶場就聽見槍聲,眸光一緊,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範閒,還愣着幹嘛,給二少爺配把槍呀!”
釋延心這副模樣大大地取悅了張天澤,但言語間不免有些嘲諷。
他白衣凌冽,站在靶場上,也倒有那幾分殺伐凌厲的感覺。
範閒取來手槍,臉上都是玩味。走到杵在一旁的釋延心跟前,將手槍懸掛在釋延心眼前:“二少爺,槍給您。”
釋延心擡眸,範閒那賤兮兮的得意臉就印入了他的眸子。
小人得志,這是張天澤跟前叫得最歡的一條狗了。
釋延心沒接,只是掩嘴咳了咳。
“身體不好,少帥的好意二弟可能無法消。”
被這病秧子拒絕,範閒的臉上有那麼一絲不自然。但是他只是執行者,這決策……
他將目光看向了高臺的張天澤,眼神中有請示的意味。
“二弟,你這話怕就是不領大哥的情意了。”
張天澤的話裏藏針,今個他勢必要讓釋延心陪着他一起練槍。
只是到時候人留下來,怎麼練還是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