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氣慶胤並沒有去審訊素娘和趙獵手，他知道這兩人曾經在政警總署喫過苦頭，並挺過來了，這次同樣能挺過來；這樣的人基本上沒有審訊的價值了。
晴氣慶胤將素娘交給了佔有強，將趙獵手交給了季昌明，讓他倆去折騰。
這等於是將素娘和趙獵手進行廢物利用，要是能利用這兩人將佔有強、季昌明試探出來更好，若是沒有試探出來，也不損失什麼！
假如確認了素娘、趙獵手哪怕一人是餘則成團伙成員，再拿着這個證據去娛樂中心全面搜查，到時候，汪昭明也好、李四羣也罷，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若是審訊不出來，也沒有什麼關係，要麼將他們打死在審訊室內，要麼拉出去斃了。反正中國人多，不在乎多死兩個！
這次將素娘和趙獵手抓來，假如他倆是餘則成團伙成員，必定會給餘則成團伙造成一些混亂，這樣徐志敏就會得到機會。
晴氣慶胤臉上露出一絲奸笑。他在等待着給予餘則成致命一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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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有強在面對素娘時，內心裏便明白了，這是晴氣慶胤考驗自己的方案。
佔有強知道“劉同志”在娛樂中心有據點，但他不知道這個素娘是不是“劉同志”的人？
同時參加審訊的必須有三個人，佔有強調來一隊辦公室的內勤，又將老黑叫來。
佔有強看到素娘被綁在審訊椅上，他問道：“素娘，你是政警總署的老熟人了。具體的程序，我就不走了。這樣吧，你說說你跟餘則成之間的關係吧！”
素娘是知道佔有強身份的。不過，這次她也明白了晴氣慶胤的意思，那就是要用自己來引誘餘則成來營救，或者去報復。不管餘則成是否來營救，自己和趙獵手這次是凶多吉少！因而，她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她沒有跟佔有強相認的打算。再說，她也不知道餘則成跟佔有強聯絡的暗號。
素娘說：“上次，崗村將我抓來，也是問我跟餘則成是否認識？我已經明確地說了，我跟他不認識。”
佔有強覺得這種審訊很無聊，但不得不裝下去，他說：“你在這裏面待過，這些刑具，你也喫過苦頭，何必硬撐呢！早點說吧，免得我們大老爺們動手傷了和氣！”
素娘說：“佔隊長，我跟餘則成都不認識，你讓我怎麼說？”
隨後，素娘不再跟佔有強多話了，她聽餘則成說過，審訊室內有一種單向玻璃，說不定晴氣慶胤派人在單向玻璃後面監視着。佔有強是自己人，自己跟他說多了，言多必失，千萬不能讓佔有強受到牽連。
佔有強雖然不知道素娘是自己人，但他明白這個素娘跟劉同志多少有聯繫，他判斷晴氣慶胤會派人盯着自己。再說，劉同志一再交待自己，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按照正常情況處理！這句話必定包含劉同志的深意！他喊道：“素娘，你再不交代，我可要動手了！”
素娘將腦袋扭向一邊，沒有再說話。
佔有強沒有辦法，只好讓老黑去將素娘綁在審訊架上，然後用鞭子抽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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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則成跟王千滾倆見了面。
王千滾聽說情況之後，眼淚下來了！他跟趙獵手倆是大別山的土匪，一路跟着老大到武漢、去重慶，又來到上海、南京。倆人之間的感情比其他人要深得多！趙獵手還差幾天就要去香港，本來可以逃出生天，哪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晴氣慶胤抓去了。
餘則成沒有說話。
王千滾說：“其他人要不要轉移？”
餘則成搖了搖頭！倒不是他不按照地下工作者的原則辦事，主要原因有兩點：一，如果轉移娛樂中心的其他同志，反而暴露了素娘、趙獵手。二，素娘和趙獵手倆並不知道餘則成在外面的其他聯絡點。
王千滾問道：“老大，要不要去營救他倆？”
餘則成還是沒有回答。因爲他明白，自己千萬不能有所行動；只要做了動作，就會加速素娘、趙獵手的死亡，另外會牽連到娛樂中心。
王千滾有點急了，他說：“老大，你倒是說話啊！”
餘則成說：“你還是去監視洪基錢莊，跟鬱琳聯繫上，我也搬過去。素娘和趙獵手的事，我就是來告訴你，我們什麼都不能做！你也彆着急上火了！”
鬱琳是素娘安插在洪基錢莊打雜的金釵。
王千滾不甘心啊！他說：“要不，你跟佔有強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營救的機會？”
餘則成擺了擺手，說：“千萬別將佔有強帶出來了。我們所有的人，暫時都要忘記素娘和趙獵手。他倆能不能活下來？只能聽天由命！假如他倆犧牲了，我會用一百個日本人來祭奠他倆！”
王千滾不再說什麼了！他已經開始做好殺死一百個日本人的心理準備了！
當晚，餘則成、王千滾，包括六子夫妻倆，都撤離了娛樂中心，來到洪基錢莊附近的一個聯絡點住下。
餘則成一夜未眠！他知道，素娘和趙獵手倆在政警總署內度日如年！明白他倆又在遭受敵人殘酷的折磨！
趙獵手那麼強壯的身體，被崗村折磨得神經都有問題了。他的手經常莫名其妙地抖動，在上次實施狙擊晴氣慶胤時，就差點誤事；酷愛辣椒的他，一見到辣椒就會渾身顫抖！灌辣椒水，將他的胃整壞了，營養跟不上，幾乎成了半個殘廢人。
這次，趙獵手即使是能出來，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快天亮時，餘則成打開了一瓶酒，他猛喝了幾口，這才暈暈乎乎地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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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鬱琳來到聯絡點裏。
王千滾問道：“這兩天，你在裏面可發現了什麼情況？”
鬱琳看到老大也在，內心裏有點緊張，她說：“存款的人還是很多，存的都是現大洋！”
王千滾問道：“你知道每天來洪基錢莊存款的大概數目嗎？”
鬱琳搖了搖頭，說：“我也不能總是待在門市上，搞不清楚具體數目。但我都在門口坐着，能看到進去存款的人很多。”
“那你還發現什麼？”
鬱琳朝餘則成看了一眼。
餘則成知道自己臉色不好，會影響鬱琳的發揮，他露齒一笑。
鬱琳的心情這才放鬆了一下，說：“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個矮壯的傢伙帶着一個日本人來，然後帶着一些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