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時,王化琴臉色悠變轉過身來!
‘果真是他!’
一年多來對他的思念,就像是大海的驚濤駭浪一般,一層一層地向她拍來。
如果不是她堅如磐石般強大的內心,她早已被巨浪拍爲齏粉!
就算是她已經成爲了萬年鐘乳石,但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也徹底被融化了!
王化琴情不自禁地撲向了他的懷抱!她很少流出的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餘則成怎麼也沒有想到來跟他接頭的是王化琴!
驚訝!熱愛!喜悅!直接擊中了他的心!
摟着身穿棉大衣的王化琴,一慣善辯的餘則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到她抽動的雙肩、感受着她溫熱的眼淚,他只能用手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呵護着一個嬰兒……
良久,王化琴才擡起頭來,一雙淚眸看着他紅了的眼圈,說:“想死我了!”
“你怎麼來到南京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問出這句話!兩人有點尷尬,又同時問道:
“你什麼時候來的南京?”
兩人都同時笑了。
她笑得很甜蜜!
他笑得很溫馨!
餘則成摟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暗號呢!”
王化琴淚眼滂沱,說:“泰山、嵩山連成片!……嗚……”
接着,兩個嘴巴擁在了一起!
在一切平靜下來之後,餘則成將自己從重慶來到上海,又被派到南京的大概過程做了講述。
王化琴在餘則成的胸脯上捶了一捶,說:“嗯……?!你來南京快五個月了?你爲什麼不去找我?”
餘則成問道:“你來南京幾個月了?”
“我是半年前來南京的……”
王化琴在從重慶出來時,考慮到她在國統區上岸危險性更大,便順江直下,一直到武漢附近上岸,然後去了四望山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在修整了幾天之後,又到了淮南江北指揮部。
隨後,王化琴被審查三個月。
在審查期間,王化琴可以自由活動。不過,剛剛離開餘則成,她從心裏、生理上都特別思念他。
審查結束之後,被分配到華東局敵工部。
考慮到王化琴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她不久就被分配到南京……
王化琴根本沒有想到兩人會在南京相遇。
餘則成也沒有想到,一對革命“夫妻”在同一座城市共同生活了五個月,互相卻不知道。他問道:“你待在什麼地方?”
王化琴張開了小嘴巴,但一想到餘則成是即將離開南京的同志,根據組織紀律,她不能暴露聯絡點,她猶豫了一下。
餘則成大腦靈光一閃,他舉起了手,吸了一口氣,說:“你別說,我知道了!”
王化琴撒着嬌問道:“你知道什麼呀?”
餘則成想起來了!在《潛伏》中,是那個聯絡點救了自己的命!從而也讓他走向了革命隊伍。他說:“陝西會館!”
“啊……!?你知道啊!”王化琴用粉拳在他胸脯上捶打着,她說:“你既然知道,爲何不去找我?”
不過,這也能理解!即使是餘則成知道陝西會館是組織的聯絡點,在沒有得到組織上的安排之際,除非特殊情況,他也不能擅自去聯絡。再說,他也不知道聯絡暗號……
餘則成笑着承受了王化琴的拳頭,說:“我哪裏知道你在陝西會館裏?否則,就算是明知道要挨批評,我也要去聯繫你!我還以爲你去了延都呢!”
一想到餘則成馬上要離開,王化琴的心就扯着痛,她問道:“你打算哪天離開南京?”
餘則成本來計劃是後天離開,他說:“本來是準備明天早晨離開的,既然遇到了你,那我就拖一天離開吧!”
“這還差不多!”王化琴覺得相聚兩天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她撒着嬌說:“最好再推遲幾天……”
餘則成知道這個話題絕對不能展開,否則,他哪裏能承受得了她的嬌柔?他說:“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新的聯絡人。”
王化琴這才站了起來。
餘則成打開門時,外面站着三個凍得瑟瑟發抖的同志。
餘則成連忙喊道:“快進來!”
王化琴一看,驚喜地喊着:“王千滾!扈林升!你倆也來到南京了啊!”她朝後面看看,問道:“唐紀元可來了?”
大家本來都處於驚喜之中。王化琴最後一句話將大家的情緒降溫了。
餘則成連忙說:“前不久,唐紀元同志犧牲了!”
“啊?唐紀元……她犧牲了!”王化琴的大腦中立刻浮現出那個陽光的女護士,她不忍心回憶唐紀元的犧牲。
“嫂子……”扈林升輕輕地叫着。
“嫂子,你怎麼來到南京了啊?”王千滾其實早已聽到了餘則成、王化琴的談話,他也是下意識地問道。
餘則成看到毛德安臉色特別,便拉着她向王化琴介紹說:“她叫毛德安,是我在南京潛伏小組的總負責人!”
平時大大咧咧的毛德安完全沒有新官上任的那種喜悅,她呆呆地看着身材高挑、長得漂亮、氣質高雅的王化琴,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只好按照傳統喊道:“大姐!”
王化琴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她又時時刻刻掛念着餘則成,同時,她也知道他喜歡招蜂惹蝶,她一眼就看出毛德安跟他之間的關係,她說:“你叫我三姐吧!”
王化琴點明瞭三者之間的關係,讓其他兩人都很尷尬……
好在毛德安有自知之明,她輕聲喊道:“三姐!”
王化琴跟毛德安倆擁抱了一下,說:“沒有想到啊!你這麼年輕!”
毛德安知道自己在隱蔽戰線還是個新手,她說:“我入黨的時間不長,還需要三姐多指教!”
王化琴看了餘則成一眼,說:“僅僅來五個月,他就將你哄到手了!還將你培養出來了,那他來到南京第一天,你是不是就被他俘虜了?”
“不是!三姐,我跟他……”毛德安本來是不害羞的,但看到王化琴之後,她有些自卑,她說:“一個月還不到!”
王化琴拉着毛德安坐下,說:“那你比我更慘!才一個月就要分開……”她狠狠地剜了餘則成一眼,說:“他就是個害人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