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佳琴這時最盼望的是地下有條縫，她好鑽進去。.bokan不過，剛纔餘則成蹬了那打手一腳，還是讓自己稍稍出了一口氣。既然地下沒有洞，那就必須回答了。她點了點頭。
餘則成連忙問：“欠他們多少錢？”
黃佳琴還在思考着是不是說。
那大鬍子說：“欠了一百元，月息八分！”
餘則成又看看黃佳琴。
黃佳琴艱難地點了點頭！
餘則成故意裝作猶豫了一下。然後對那大鬍子說：“借據呢？”
那鬍子一伸手。
一個打手掏出一個賬本，從裏面抽出一張借據。
餘則成接過借據之後，遞給黃佳琴，問道：“師姐！是不是這張借據？”
黃佳琴整個人蒙了！她木然地點了點頭。
餘則成掏出一疊錢，點了十張十元的法幣，扔在了那個拿張本的打手的臉上。隨即將那張借據一撕兩半！
餘則成扭頭看着那個踢了黃佳琴一腳的壯漢，霸氣地說：“你踢了我師姐一腳！我放貸的月息是八毛！多一個月，多一腳！我先給你記着賬！剛纔老子踢你的這一腳是這個月的利息！”
放高利貸是提前支付利息的。
隨後，餘則成對黃佳琴說：“師姐，我們走！”
那四個傢伙還想上前攔餘則成。
餘則成瞳孔一縮！
那個大鬍子立刻舉手製止了四個傢伙。
出了門，餘則成在前面走。黃佳琴在後面默默地跟着。
走了五百米左右，餘則成看到那附近沒有人，便站在原地。
黃佳琴走了過來。
餘則成伸手將那張撕了的借據遞給黃佳琴，說：“我還有點事，師姐，這邊安全了，你自己回去吧！”
黃佳琴接過那張成了兩半的借據，一下子撲在了餘則成的懷裏痛哭起來！自從借了這筆錢之後，她整天提心吊膽的。每五天都要來遭受一次欺辱。還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回到家裏也好，到單位裏也罷，都必須強作歡顏！她早已經是心力交瘁了。她已經準備被這些人賣到窯子裏去的。
現在，這張喫人的借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黃佳琴撲在餘則成身上盡情地哭着。
餘則成看到黃佳琴痛哭了一分鐘了，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說：“師姐，沒事了！回去吧！如果再有人來欺負你，你就跟我說！誰打你一耳光，我給你打回來；誰踢你一腳，我不僅要踢回來，還要收利息！”
黃佳琴哪裏聽過這麼解氣的話？自從丈夫死後，她到處受白眼，或者是淫邪的目光。早就盼望有個男人的臂彎來依靠。特別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臂彎！她擡起頭來，仔細看着餘則成。
餘則成雖然很同情黃佳琴。但她看到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餘則成說：“師姐，你還要去上班吧？”
餘則成的話提醒了黃佳琴。
她立刻抹了抹眼淚，說：“餘師弟，今晚我請你喫頓飯！好嗎？”
黃佳琴可能是覺得這話太露骨了，又解釋說：“我想感謝你！”她可能是覺得這話更有些曖昧，她又補充說：“感謝你今日救了我一命！”
黃佳琴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於師弟！”
餘則成擺擺手，說：“趕巧碰上了！明日見！”
餘則成轉身離開了。在轉入到另外一條路時，他心裏煮開了：‘這種女人，如果你招惹了她，最後又拒絕她。不管你以前對她有多大的恩情，她最後都會恨你！’
餘則成在心裏大喊：“老呂！你要陪我的精神損失費！”
在一個公用電話亭，餘則成給老呂打了一個電話，說：“等你有錢了，要還我！”
電話那頭接着就出現了忙音。
餘則成突然明白了，海關附近一定有中工的人！他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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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餘則成又跟黃佳琴見面了。
看到她精心打扮了的穿着和髮式。餘則成的心就拎了起來！
在中午喫飯時，餘則成知道她要採取行動，爲了避嫌，他一個人單獨坐在一邊喫飯。給她創造條件。
果然，黃佳琴偷偷地塞了一張紙條給餘則成。
餘則成當時沒看。他隨後去廁所裏展開一看。是莫爾斯碼：
我今晚在長江酒樓等你！
‘師姐！我的好師姐！你不給我留一點餘地啊！你就知道我一定會去啊？’
到底去不去呢？打電話給呂宗方？最後肯定是白打了。他要麼說：“你不去怎麼行呢？”要麼就是馬上把電話掛了！他就是一個官僚！是一個封建族長！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餘則成決定還是去吧！一想到要去，他又有點猶豫了。自己要是去了，她要跟自己上牀怎麼辦呢？絕對不行！
‘奶奶滴！這個呂宗方硬滋滋地給我挖了一個大坑啊！我簡直是個老母豬賣身子啊！不僅要賠身子，還要倒貼錢！’
最後，餘則成知道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否則，不僅一百元錢打水漂了，還會引起黃佳琴的嫉恨！不要說策反了，在這個譯電室還能不能待下去都不好說啊！
下班前，餘則成給行動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武奎元，他要回中工組一趟。晚飯她倆自己解決。
晚上六點半，餘則成來到了長江酒樓。
長江酒樓位於濱江路上，是武漢市少有的幾個豪華酒樓之一。
餘則成還是第一次來。走進大廳內，他就知道了黃佳琴今日是花了本錢的。
一個男迎賓上來問道：“請問先生，你定了包廂嗎？”
餘則成說：“可有一個黃女士來了？”
那男迎賓看都沒看登記簿，就說：“請問您可是餘先生？”
餘則成點點頭。
迎賓說：“黃女士在二樓桂花廳！”
“謝謝！”
餘則成來到桂花廳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是黃佳琴的聲音。
餘則成推門進去。看到今日黃佳琴身穿藍色棉長袍，外罩一件立領、紫色暗花紋的右衽衫，在衣帽架上，掛着一條雪白的羊毛圍巾。頭上的捲髮是打了摩絲的，看起來像是剛剛洗過的一般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