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林間的一處空地上,周元身軀低伏,全身緊繃,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在那裏,一頭通體幽黑,頭生銀角的源獸正用冰冷的獸瞳盯着他。
這是銀角獸,一品源獸。
吼!
銀角獸身軀緩緩的匍匐,下一瞬間,卻是猛的暴射而出,猶如一道黑影,帶着濃濃的腥氣直接對着周元撲殺而至。
“龍步!”
銀角獸速度迅猛,周元也不敢懈怠,步伐斜移,身軀便是隱隱的有所模糊。
嗤!
銀角獸鋒利的獸爪搽着周元臉皮掠過。
周元五指緊握,源氣光流纏繞在拳頭上,直接是一拳狠狠的轟在了銀角獸腰背之上。
咚!
銀角獸一聲哀嚎,重重落地,將地面都是砸出了一個坑,不過在落地時,它那尾巴猶如鐵鞭般呼嘯而來,砸在了周元手臂上。
周元的身形被橫掃而出,腳掌在地面連踩了十數步方纔穩住。
顧不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周元再度猛的撲出,手掌橫拍,體內的源氣盡數的順着經脈涌動,灌注進了手掌。
“龍碑手,碎山!”
低沉喝聲之聲,破風響徹,隱隱間彷彿是有着細微的音爆聲。
砰!
還不待那銀角獸爬起來,周元這剛猛一拳,已是重重的拍在了其腦袋上,頓時其堅硬的頭骨都是碎裂開來,銀角獸的身軀,轟然倒地。
一拳轟殺了銀角獸,周元也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軀,似有放鬆。
嗤!
不過,就在他放鬆的這一瞬間,在其身後的大樹陰影中,忽有一道黑影暴射而至,鋒利的獠牙閃爍着寒光,狠狠的對着周元咽喉咬來。
“武形態!”
一道低喝,突然響起。
周元手中光芒涌動,一支丈許的斑駁黑筆閃現而出,只見得筆尖雪白毫毛根根合攏,猶如是鋒銳無匹的蓮苞槍尖,其上纏繞着一縷縷的源氣,唰的一聲,便是刺破空氣,從那黑影張開的血盆大口中穿刺而進,將其刺了個通透,死死的釘在樹幹上。
周元手握着天元筆的筆尾,擡頭一瞧,只見得一條粗壯的黑蛇被死死的釘在樹幹上,鮮血滾滾。
這是暗影蟒,同樣是一品源獸。
“還想來?”周元衝着蛇屍笑了笑,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吃了不小的虧,要不是他神魂踏入了虛境,感知敏銳,恐怕在第一次遇見這玩意時,就被吞食了。
周元將天元筆抽回,化爲文形態,插在腰間,然後彎身將那蟒屍以及銀角獸的屍體都是扛了起來,一步步的對着森林外走去。
出了森林,走了十數分鐘,便是來到了一處溪谷中,在那小溪邊上,夭夭坐在青巖上,赤裸着玉足,伸入冰涼的溪水中,悠閒的戲水,在那小溪中,吞吞來回的竄動着,追鋪着游魚。
聽到聲響,夭夭轉過頭看了一眼,道:“這次還不錯,至少沒受傷。”
周元將兩頭源獸的屍體丟在地上,聞言有點尷尬,這已經是他在黑林山脈的第五天了,勉強算是適應了與源獸間的搏殺。
這些源獸都是歷經挑戰生存下來的,個個狡詐狠辣,若是將它們當做圈養豬羊可以隨意斬殺的話,那麼恐怕周元就走不出這片山脈。
不過,這些天的一次次搏殺,雖然危險萬分,但對周元卻是有着不小的改變,以往的周元,有着一絲書卷氣,猶如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不過如今,當他進入戰鬥狀態時,卻是有了一絲凌厲的氣息。
“將獸血採集一下吧,只取心頭血,凶煞之氣最盛。”夭夭丟出兩個玉瓶,說道。
周元接住,點了點頭,然後就輕車熟路的用小刀切開兩頭源獸的皮肉,將那心頭血蒐集而來,裝入玉瓶中。
“現在爲止,你殺了十五頭源獸,還差十一頭。”夭夭長身而起,赤着玉足,踩在岩石上,賽雪般的白皙,令得周圍的光線都是黯淡了一些。
周元點點頭,那所謂的“三十六獸開脈紋”需要三十六種不同的一品源獸,所以也要消耗一些時間,不過這個不急,反正他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正好磨練自身。
他能夠感覺到,在這裏,他每一天,都隱隱有所變強,那並非是實力上的變強,而是一種心理上的變化,至少,他自信如果面對着幾天之前剛進黑林山脈的自己,現在的他,將會輕鬆取勝。
…
當週元在黑林山脈中獵殺着一頭頭的源獸時,在那大周城中,也是發生了一些事,其中最讓人注意的,就是齊王府遭賊,據說是損失了很重要的東西,整個齊王府都是掀了個遍,最後還滿城的搜尋盜賊,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這畢竟是齊王府的事,所以所有人都只是觀望着,然後幸災樂禍一下,便是不再注意。
噠噠!
齊王府被盜第二日,齊王府的管家齊陵便是帶着一隊人馬出了城,直奔黑林山脈方向,據說是發現了盜賊蹤跡。
黑林山脈入山處,齊陵負手而立,他深陷的眼目,猶如鷹隼一般,盯着這片山脈。
“齊爺,人已進入黑林山脈,並且在對着目標所在方向靠攏。”身後有人低聲稟報道。
齊陵微微點頭,道:“準備搜山,動靜鬧大點,我們去陸鐵山的方向。”
“是!”身後之人低聲應道,然後手一揮,便是有着十數道身影暴射而出,直接對着山脈中掠去。
半日之後。
山脈某處,盤坐在一顆大樹前的陸鐵山突然睜開了眼睛,凌厲的眼神盯着前方的森林中,厲聲道:“誰?!”
在其身後,幾道身影也是握住了身邊的刀劍,體內源氣運轉。
“呵呵,陸兄不要緊張,是我。”有着笑聲從那森林中傳出,齊陵帶着人走了出來。
“齊陵?”陸鐵山一怔,皺着眉頭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王府遭盜,賊人似乎躲進了黑林山脈,我帶人來追。”齊陵無奈的道。
陸鐵山眉頭微松,這兩天齊王府的事他也是聽說了,不過他看似壯實如熊,但也心思謹慎,不然也做不得禁軍統領,所以嘴上放鬆了警惕,但還是偏過頭對着身後禁軍道:“派兩個人去保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