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如果還有邪教徒比特的存在，還有布羅恩等人的努力，看上去會是一次常規的邪教徒行動，可隨着比特被殺，平民的行動終止，所謂的邪教徒行動，根本只是幌子。
慢慢的，休克曼等人也意識到，這所謂的事件，可能根本就不是邪教徒所爲，而是神靈。
會這樣思考的理由也非常簡單：老德諾的事情，經過風塵點醒，已經知道罪魁禍首。
在休克曼等人眼中，諸神是不能相信的存在，這一系列事件本來就是嫌疑之一。
順理成章地聯繫在一起，是題中應有之義。
原本，這些都不是應該被想到的。
只是因爲風塵的介入，導致一些不該暴露的事件提前暴露。
這才讓虛假被捅破，真相顯露。
越是無所收穫，越是確定這種可能性，就是真相。
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
如果是邪教徒作祟，就算公國一方對此無可奈何，也還有自然教派等在身後支撐。
可現在呢？
最大的問題來自於諸神，教派，根本就是幫兇，等同於身後已經沒有退路。
對抗神靈？
這恐怕是整個希爾維歐大陸的居民，都沒有思考過的一件事，從來只有膜拜。
哪怕知道神靈不友善，一些人也還是會無法改變自己的想法，繼續尊敬神靈。
只能說，這一次神靈做得太過火，休克曼等人又不同於常人，這纔有了之後的事情。
相對之下，風塵反而輕鬆許多：
這種局面，他能做的，需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多。
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因爲真相早已經洞悉，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慢慢等待事情發生。
阻止？從一開始，風塵的任務中就沒有提到過阻止事態惡化，不如說啥也不知道。
“聽說老德諾離開了王殿，現在已經在明夜街定居。”伊蓮述說近期的新聞。
“明夜街麼，我們去拜訪吧。”
風塵想起未來的一些事，對瑟蕾娜道。
“去那裏幹什麼，你跟老德諾也不算太熟吧？”瑟蕾娜興趣缺缺。
“你有其他安排，你要是有別的安排，也可以不去。”風塵道。
“你要去，我肯定也去啊。”瑟蕾娜不假思索。
“風塵，你來這裏幹什麼？”
來到明夜街，沒見到老德諾，倒是看見坎澤瑞亞將軍。
後者此刻不似平常一般穿戴戰甲，一身便服，左右指揮侍者打點，彷彿一位稱職管家。
看到風塵以後，眉宇間多有意外之色，說不上多麼的歡迎，但也未見不喜之色。
“來看看老德諾，這裏我還是比較熟悉的，以後我會來幾次。”風塵也不急着進去。
“老德諾在麼，那次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他的身體狀況如何？”風塵和坎澤瑞亞聊到。
“老師的身體還好，雖然失去了力量，但也健康，老師說，他應該還能活四十年。”
“老德諾以後打算做什麼，這裏不會準備改造成一個醫館吧？”風塵若有所思道。
“風塵，你要找老師的話，直接進去就是，我不作陪了。”坎澤瑞亞看出風塵心不在焉。
“風塵，你來了？”走進公寓，老德諾倒是沒有指揮侍者們做事，而是在某間裝滿了藥材的房間裏，整理藥材，注意到動靜後擡起頭，看到風塵等人，神色間略有訝異之色。
“這裏感覺不錯嘛，看來你已經想好餘生，準備做什麼了。”風塵道。
“我以前是個醫生，現在也還是個醫生，將來也還是個醫生，沒變化。”老德諾搖頭道。
“你現在能醫治的人，可比以前少了許多，很多時候，還是要看自己的能力。”風塵道。
“風塵，你是在暗示我麼？”
老德諾笑了笑，不以爲意道。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太敏感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你看你現在已經是個66歲的老頭，就算身體還算不錯，活個三四十年，也差不多了，何況，在未來，時代如此動盪，就算沒有那件事，你沒有因此死去，我也不建議你太突出自己的作用，很多事情，其實沒有你，也沒有關係的。”風塵道。
“風塵，你做過讓你後悔的決定麼？”
老德諾爲風塵搬了個椅子，放在自己對面。
“後悔的決定？大概沒有吧，雖然我肯定做過錯誤的決定，但我不會後悔。”風塵道。
“我雖然能力不如你，但我也沒有做過讓我自己後悔的決定。”老德諾意有所指道。
“好吧，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多說了，說多了，也沒用。”風塵明白老德諾的意思。
雖然這樣做毫無意義，在看到老德諾走上和未來一樣的道路，成爲一個濟世救人的醫生，而且是沒有任何神靈力量的醫生後，風塵又想起那個爲了救人而死的老德諾。
因此，忍不住多嘴了幾句。
哪怕，可能無法改變未來，還是想試試看是否有希望。
現在看來，即便他是強大的執掌者，也不過是在力量上強大，沒有惑人心神的力量。
他勸不了老德諾，一來沒有這個力量，二來，也沒有這個想法，爲什麼要破壞這一切？
老德諾之所以讓風塵尊敬，是因爲他的選擇。
如果爲了讓他活下去而破壞這種選擇，老德諾活下來了還不好說。
至少這個老德諾，已經不再是風塵尊敬的那個老德諾。
從這個角度出發，老德諾還是死了。
但這一次，不是死在休克曼手中，而是死在他手中。
“整理藥材這事，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吸引力吧？”
本以爲言盡於此，但風塵並未帶着伊蓮等人離開，一行人盯着老德諾整理藥材。
“怎麼，不歡迎我？”風塵笑道。
“我也覺得無聊，幹啥一直要在這裏待着啊。”
“瑟蕾娜，你覺得無聊可以先走。”風塵沒好氣道。
“哼，你就只會用這句話堵我。”
“風塵，我現在的確不方便接待你，等我整理好以後，你再來吧。”老德諾道。
“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弄好麼，有空的話，今天出去喫一頓吧？”風塵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