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殿下就出去找娘娘了,徹夜未歸,夏槐帶着侍衛去尋殿下,同時他也將事情告訴了京兆尹,京兆尹和顧府也派人出來尋找了。
今日一早,殿下回來問了夏楓一番話,當時具體的情況,是在何地被劫,有多少人。
夏楓給殿下畫了地圖,說了昨日在三清寺發生的事,也說了當時盛大人也來了。
夏桑當時就驚了,因爲擔心娘娘,所以夏桑一直留意着城門那邊的動靜,他知道盛大人出城了,沒想到去見娘娘了,最重要的是,盛大人晚上被一輛馬車送回來了。
他讓人去盛府打聽了一番,得到的是盛大人竟毫髮未損。
這時候,正房門口吱呀一聲被打開,盛如清踉蹌着步子邁了出來,原本蒼白的面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娘娘被人劫走了?”
夏桑看到盛如清這般,皺眉正要開口,盛如清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我同你走!”
聽風正想勸,這個時候卻看到了盛大人微微顫抖的手,不知大人是何想法,只能伸手去扶了他。
“盛大人,請!”
夏桑很急,將盛如清請上了馬車,聽風不放心,執意要跟,連滾帶爬的爬上了馬車,夏桑也懶得理會他。
馬車不要命的跑了起來,聽風坐在裏面被震的東倒西歪的,勉強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震驚地看向了盛如清。
“大人,這馬車去的方向不是豫王府,倒像是直接出城的樣子!”
盛如清只是點了點頭,看起來心不在焉。
聽風有些擔心,不知道大人是不是不舒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魂似的。
盛如清想到了昨日,他的馬車是同豫王府馬車一前一後走着的,後來遇到了賊人伏擊,他下意識地帶着靖陽……帶着豫王妃逃跑,後來,他是看着她被打暈過去的,他想救她,可惜同樣被人打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看到自己回了自己的府邸,他以爲是有人有營救他們了,她也回了豫王府。
爲何只是他被送回來了?
她現在又在何處?
————
黑漆漆的林子中,火把的光怎麼看怎麼都有些詭異。
顧朝曦背靠着大樹,透過凝安和銀耳的肩膀,看着對面一身黑袍的女子,就覺得更詭異了。
“這兩個丫鬟死了,只留下豫王妃一人,豫王妃是不是才能安分一些?”
女子頭上戴着同衣裳相同顏色的黑色帷帽,聲音沙啞,帶着怒火,如同顧朝曦在皇宮那日……
銀耳的臉色慘白。
她自小就聽過靖陽的事,二十年前那個無惡不作的女人,殺人如麻,殺人在她看來只是一件有趣的事,從小聽着這些故事長大,再一看到靖陽,她直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扼住了。
凝安傷重,只是瞪着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對面的老妖婆。
老妖婆帶了二十多人,將她們團團圍住了,她現在的傷,根本無法帶着娘娘跑出去。
顧朝曦有些頭疼,“誤會,都是誤會,那個木屋裏無法如廁,我只是想出來如廁而已!”
說完,顧朝曦眯着眼睛看向對面的女子。
從身形來看,倒是有幾分像是溫珂。
應該就是溫珂!
畢竟她靖陽在這兒呢!
之前溫珂要來三清寺,途中去了廂房,她讓凝安去偷偷探聽一番,之後她一
直沒機會問凝安聽到了什麼就發生了一堆事,然後凝安就重傷昏迷。
給凝安餵了一顆,凝安能喘息了,就飛快地將那日聽到的事告訴了她。
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才說,她也竟然剛問!
一開始就覺得溫珂有些奇怪,現在才知道,豫王這姨母簡直是喪了心病了狂了!
爲了找自己報仇,然後接近謝承,還生了謝滾,竟是謝滾的親孃。而且找凝安的說法,溫珂求謝承辦事,那這波圍攻她的人,除了剛纔長得像是亡命之徒的四人之外,其餘看起來訓練有素的,應該是謝承的人,包括三清寺那波死光了的!
謝承這個狗東西,想死了嗎?
不知道擄走王妃是什麼罪名嗎?真是老了糊塗了!
圍攻的圈子越來越小,顧朝曦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凝安扯到了身後,給了她一記眼色。
如果是凝安一個人突圍,或許可以跑出去,雖然她受了傷,可她是顧行江培養出來的,不是沒可能跑出去。
凝安咬了咬牙,朝着顧朝曦搖了搖頭。
她不能走!
顧朝曦恨不得拍死她,結果下一刻,就看到凝安眸光一緊,提着手中方纔奪來的大刀,突然朝着一邊衝了出去。
包圍圈頓時被衝散,有人去抓凝安,顧朝曦和銀耳也瞬間被抓住。
從黑袍女子的呼吸聲中,顧朝曦能察覺到她的不悅。
“好一個豫王妃,我真是小瞧你了!”
躲過了三清寺的第一次圍攻,無奈之下又重新在她下山之時重新策劃了一次。
而她派來看着她的人,全都被她殺光了!
這些人中,只有那四人是她的人,現在全都死了!
“長公主您客氣了!”顧朝曦仔細透過帷帽看着,“要不,你放了我,我答應你,給長公主您供奉一個長生牌位,然後每天帶着我家殿下三跪九拜,每天早上都高呼一聲,靖陽公主是全天下最美最善良的人,怎麼樣?”
帷帽下的溫珂:“……”
深吸一口氣,溫珂才穩住了要吐血的衝動!
帶着子深每天三跪九拜,對靖陽,對子深的殺母仇人?
“來人,將她的指甲全都拔了,我倒要看看她嘴硬到什麼時候?”溫珂冷笑一聲。
立刻就有兩個人架着顧朝曦,將她的手舉了起來。
銀耳嚇得頭皮發麻,哭着叫着,“別動我家娘娘,衝着我來吧,殺了我都行!”
顧朝曦嘆了口氣,“別哭了,她是一定要處置我的!”
她想了很多,想着溫珂爲什麼要抓自己。
只有一個可能,溫珂要激起豫王對靖陽的恨意,所以肯定要對她做什麼的。
剛纔她被她抓住,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拔指甲,都比她預想的要輕許多了!
“不要,不要……”銀耳哭着尖叫,嘴裏直接被塞了一塊布子。
顧朝曦臉色也有些白,她又不是傻子,肯定怕疼,怕的要死……
“要不,你拔我腳指甲吧,反正都是指甲,手指甲拔掉手指就不漂亮了不是?”顧朝曦儘量拖延着時間。
然她話音剛落,嘴裏也被塞了一塊布,與此同時,手指上傳來了鑽心的痛意,彷彿整個手指都被生生扯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