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又不是真的傻,他肯定不會問這種事,畢竟即便是問了鏡門門主,那不靠譜的門主能說嗎?肯定是要向着自己人說話的吧!
豫王呵了一聲,拿筷子敲了敲她的頭,“先喫東西!”
宮宴還沒有結束,不能在亭子裏久留,顧朝曦便跟着豫王重新回去,皇帝還沒過來,倒是鏡門門主在,正被衆人簇擁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到她和豫王進來,倒是和兩人略微頷首。
盛如清也在,在鏡門門主身邊,兩人客客氣氣的說着話。
過了許久,皇帝這纔回來,御膳房開始上菜,仍然是素菜,不過味道不錯,豫王給她不疾不徐地夾着,她也就不疾不徐地喫着,一場宮宴她只負責喫喫吃了。
耳邊突然是茶杯打翻的聲音,顧朝曦轉眸看去,就看到寧王妃慌亂的起身,寧王有些奇怪地拉住她,“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寧王妃搖了搖頭,看了眼寧王將手抽了回來,看向了豫王和顧朝曦,”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而已,嚇到你們了吧!”
顧朝曦看了眼豫王,就看到豫王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再之後,寧王妃鎮定下來了,繼續給寧王斟茶,然後便挨着顧朝曦坐下,心不在焉地說着寧王府的話,大多說的是寧王小世子的事兒。
“這孩子非常懂事,最近都在爲我準備生辰禮物,可我生辰還有三個月,他便早早地開始準備了,聽說是一幅畫,我想看,他還藏着不讓看……”
“沒事嫂嫂,三個月後便能看到了!”顧朝曦伸手蓋住了寧王妃的手,發現了寧王妃的手有些冰涼,愣了一下。
寧王妃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回府之後,顧朝曦將這件事同豫王說了一下,畢竟是寧王兄的家事,她和豫王自然不能多管。
第二日,豫王同顧朝曦一同帶着鏡門門主盛從景在皇城之中四處逛了逛,領略一下風土人情。
本以爲盛從景是要刻意爲難她,倒是沒想到,他是真的對皇城盛京很感興趣,光是話本子就都買了十本。
茶樓上,盛從景一邊喝茶,一邊翻看着話本子。
銀耳怯怯地看了眼比鏡門門主還要鎮定的娘娘,還有比娘娘還要從容不迫的豫王殿下,發現覺得詫異不已的只有自己了。
堂堂鏡門門主,沉迷話本子這可還好?
她可是心心念念盼着想要看到鏡門門主的,通天曉地呢?隻手遮天呢?
下一刻,盛從景皺眉合上了顧朝曦,吐出了幾個字,“沒意思!”
銀耳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像個門主的樣子了!
結果下一刻,就聽到盛從景開了口,“不知豫王妃可有什麼有趣的話本子推薦?”
顧朝曦看到豫王看了過來,急忙溫婉地一笑,“門主誤會了,最近我都是在看一些史記,兵法,醫書這樣的,怕是無法爲門主推薦了!”
盛從景有些惋惜,下樓之時,走在豫王身後的豫王妃突然慢了幾分,然後有本話本子就從她袖袍偷偷地塞到了他手中。
“大恩大德,記得日後要涌泉相報!”
說完,顧朝曦擡步跟在了豫王身後。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這個鏡門門主涌泉相報的……
————
第三日,鏡門門主離開盛京,萬人相送,顧朝曦在茶樓上親眼看着盛從景離開之後,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鏡門門主突然過來,的確是將她嚇到了。
一來盛從景身份特殊,二來盛從景來了盛京之後誰都不尋,偏偏來見了自己。
她擔心她的身份從盛從景這裏傳出去,所以一直拼命忍着,這三日陪着,終於將這尊大佛給送走了。
這下,便沒事了吧?
出了茶樓,外面飄了雪,銀耳急忙給顧朝曦披上厚厚的大氅,這幾日已經不是很冷了,可這一下雪,怕是又有冷上幾日了。
今年的雪尤其多,從年節之後便斷斷續續的下了好幾日了。
顧朝曦踩着矮凳艱難地上了馬車,回了豫王府。
豫王府卻不像是平日裏那般平靜,整個豫王府亂成了一團,銀耳急忙拉住了一個丫鬟。
丫鬟一看到是豫王妃娘娘,頓時嚇的跪到了地上。
“發生了什麼事?”
“回娘娘的話,什麼事都沒有……”丫鬟嚇得都快要哭了。
凝安下一刻便抽出了劍,抵在了丫鬟的脖子上,“還不老實點說?”
這時候夏桑匆匆出來,看到這一幕,急忙上前擋住了凝安的劍,“殿下書房裏丟了點東西,這個丫鬟是真的不知道……”
顧朝曦看了眼夏桑頭上的汗,下雪天,幾乎都是汗流浹背的。
“丟了什麼?”
能讓夏桑慌成這樣的,那肯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顧朝曦一路往清暉園走去,夏桑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是殿下的印鑑!”
四周的丫鬟小廝侍衛們,假山後面,樹後面,柴房裏都有……
顧朝曦猛地頓住了腳步,看向了夏桑,“印鑑?”
印鑑需要在這些地方找?
莫非豫王帶着印鑑,在整個王府裏都溜達了一圈嗎?
要找的,肯定是可以動的東西。
顧朝曦倒吸一口冷氣,改了方向不去書房,朝着新的珍閣走去,不是的,不可能!
門口侍衛攔着,直接被凝安掀翻。
珍閣裏,兩個奶孃都在,可小十七卻不在……兩個奶孃的眼睛還是紅的。
身子晃了一下,銀耳凝安急忙將她攙扶住。
“十七呢?”顧朝曦聲音都在發顫。
夏桑撲通一聲跪下,聲音控制不住的哽咽,“
娘娘放心,殿下已經去尋小郡主了,殿下一定會將小郡主帶回來的!”
顧朝曦只覺得難以呼吸,雙手捧着肚子,丫鬟急忙搬着椅子過來。
“我問你我的十七呢!”顧朝曦喘着氣怒吼了一聲,沒坐到椅子上,伸手扯住了夏桑的衣襟,“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瞞着我,是你家殿下讓你瞞着我是嗎?十七什麼時候不見的?你們是怎麼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