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她彷彿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寵溺，是她眼花了？
還有，她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平日裏最守禮的盛如清竟然也不反駁她，反倒是笑？
上下將他看了一眼，靖陽眯了眼，“你的小師妹……”
“若是公主能賜婚，那微臣感激不盡……”
靖陽：“……”
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公主殿下，謝大人想要見公主！”
豫王擡眸望去，就看到一男子一臉凝重地走了過來，看到靖陽長公主，急忙跪下，“公主……”
謝承說着，看到盛如清在，欲言又止。
“無礙，說吧！”
“今日微臣發現那幫老東西……哦不，是方大人的黨羽大量購買糧食，不知要做什麼！不會是招兵買馬了，糧草不夠了吧？”
靖陽皺眉，“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應該不敢招兵買馬，不然光是造反這種事就能將他一鍋端了！”
“或許是想要控制糧價，方家這一脈遍佈全國，底蘊深厚，若是大量購買糧食，市面上的糧食便會減少，如此一來，糧價便會上漲，然後他們再將糧食放到米鋪裏高價賣出！”豫王說完，發現靖陽詫異地看着自己，笑道：“當然，只是微臣的猜測！”
靖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盛大人還真同本宮猜到一處了，方家這幾個老東西的確是想要哄擡糧價，只是目的是什麼，斂財？還是想要民心大亂……”靖陽突然看向了豫王，“盛大人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
“微臣猜不到！”
自然，靖陽也沒指望他一個司天監監正猜到什麼，笑着瞥了他一眼，看向了謝承，“去將本宮的門客都聚到公主府，這幾個老東西，真是讓本宮頭疼啊！”
方家這一脈派系衆多，只能削弱，毒是毒不死的，若都毒死了，朝綱必定大亂！
豫王眸光微閃。
靖陽有些惋惜的看了眼盛如清，所以他究竟會不會射箭這件事究竟何時才能試探……
聚集了十多個門客，從中午一直討論到了晚上都沒有一個所以然，因爲即便是糧價上漲，各地的糧倉也可以開倉放糧，造不成什麼大的影響，即便是讓這些人斂財，朝廷也可以想辦法慢慢收回，只會讓國庫更加充盈。
屏退了門客，靖陽還是覺得頭疼。
這幾個老東西真的是老奸巨猾，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她根本不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內侍匆匆走了進來，“公主殿下，有封信被射在了您的書房門上！”
靖陽楞了一下，以防萬一先檢查了一下信封，無毒，這才展信。
裏面竟是厚厚的一沓子紙，第一張上面只寫了一行字：土地和奴僕！
靖陽驚訝的從椅子上起身。
她明白了，哄擡糧價，糧倉放糧傳達到各地長則一個月多則兩三個月，百姓等不了那麼久，再加上製毒不嚴謹，放到市面上的糧食不能保證足以平衡糧價，米糧太貴，百姓只能賣地，賣兒賣女。
地和奴僕都是這些個老東西的根本，這樣他們就會繼續壯大，繼續就像是一張蛛網越織越大。
第二張信中是平衡糧價的解決辦法。從三個地方均衡的大量買糧食，再從糧倉中調一些糧食出來，然後放到第四個地方的糧鋪裏低價賣，第四個地方的糧價便會降下來，當糧價降到第四個地方屯糧人賠本的時候，第四個地方屯糧的人就會慌，就會急着將糧食
第三張是削弱這些勢力的辦法。
後面的幾張紙還有治理朝堂的辦法，最後一張只有一個署名：一個門客。
靖陽越看越是覺得驚豔。
不論是平衡糧價，還是削弱這些頑根一樣的家族，亦或者是治理朝堂，全都是可行的上上策。
這個人究竟是誰？
她頭上都激動的出了汗……
一個門客，肯定不是她的門客，若不然，隨便一個策略，她都能他加官進爵！
此人，有些可怕啊，彷彿對整個朝堂勢力都瞭如指掌。
“來人，將那支箭拿進來！”
她定要找到這個人，若不能爲她所用，就得殺了！
————
盛如清醒了之後，喚了一聲聆風，不知爲何，嗓子都啞了，頭也有些暈。
侍從聆風急忙進來，伺候着盛大人盥洗，瞧見盛大人緊皺着眉心，彷彿很是頭疼的樣子。
那是自然頭疼了，盛大人昨日不知爲何，灌醉了好幾個盛大人的同僚，旁敲側擊地問了許多朝中的事，嗓子都啞了，走路都不穩，急着出去，最後他在公主府附近的馬車找到了暈過去的大人，匆匆帶了回來，大夫說大人只是喝多了暈了過去。
大人平日裏對朝中的事不是很關心的，不知爲何昨日問了許多朝中事……
盛如清揉着劇痛的頭，搖搖晃晃地坐到了桌案前。
他越發不對勁了！
年幼時候找了大夫，以爲是夜遊症。
可最近幾日，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毫無印象，彷彿有另外一個人在他身體中。師妹羞答答的看着他欲語還休，公主看自己的眼神也怪了，同僚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盛如清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聆風，“找人將這封信送去鏡門！”
他一定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聆風接過信，退了出去。
第四次豫王睜開眼，出門問了時日，他現在竟真的一日一醒了，這倒算是一件好事。
盥洗後，豫王眯着眸子，試探地看了眼聆風，“信……”
“大人已經有了送信的人選了嗎？奴才一直將信給您留着！”
聆風將一封信拿了出來，喝酒那日盛大人曾同他說過，想要往鏡門送一封信，但是還沒寫，若是寫了交給自己，就讓自己先拿着，大人會仔細挑選合適的人送信去鏡門，說上次送信的人不牢靠。
“嗯！”豫王應了一聲，沒去看那封信。
之後從外面花銀子隨便找了一個人，讓聆風將信交給此人，然後再讓此人偷偷將信還給自己，對聆風就說信已經送去鏡門了。
之前他曾打聽過盛如清並未回過鏡門，也沒有往鏡門寄信。
可是今日他這般頻繁的在盛如清身上醒過來，他肯定是有疑心的，有了疑心，肯定要去詢問鏡門的。
鏡門的神通廣大他見識過了，爲了避免麻煩，這封信他只能扣押下來，讓盛如清以爲信已經寄出去了。
自然，他不一定肯定自己這幾日能順利醒過來，只是盡力一試罷了，畢竟什麼時候醒，他無法控制，幸好的是，這封信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