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腦袋嗡嗡作響,震驚到連身邊的男人何時離開她身邊,她都沒有注意到。
若不是淵公子也在,她怕是還以爲自己見到了鬼……
此時此刻,殷蘭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原來,泡藥浴的根本就不是淵公子,而是南姑娘……
難怪,難怪!
之前她聽到三七嘀咕,說外傷太重不宜藥浴,可是給了錢銀子了,三七也懶得管淵公子的死活,說想泡就泡吧!
還有方纔,淵公子衣服穿的那般快,那是因爲他本身就沒有泡藥浴……
殷蘭想哭,爲什麼,爲什麼南姑娘還活着?
她不是中毒太深無法救治,被神醫給扔到什麼墳堆裏了嗎?
那自己方纔說的那番話,淵公子會怎麼看待自己?
顧朝曦遍佈黑色傷口的胳膊搭在了浴桶邊緣,下巴支了過去,“嗯?我們認識嗎?你何時見過我?你怎麼知道我死了呢?”
殷蘭面色一白,急忙掩脣。
她方纔說她是在路邊遇到的淵公子,然後獨身一人帶着淵公子上了山,求了神醫。
自己不該認識南姑娘!
殷蘭腦子裏亂成一片,她擡頭去看淵公子。
淵公子此時手裏拿着一件他的白色衣袍,將屏風扶起後,搭在了屏風上。
很顯然,這是爲了南姑娘……哦不,她方纔看的清楚,南姑娘全身上下遍佈黑漆漆的傷痕,臉上雖然好一些,卻也有幾道細細淺淺的黑色劃痕,使得這女人原本便不突出的樣貌變得更加醜陋。
殷蘭咬了咬脣,眼底劃過憤恨還有不甘!
顧朝曦探出頭,看到豫王背對着自己,便從藥浴中起身,出浴桶套衣衫的時候,倒吸了無數次的冷氣。
皮疼,肉也疼……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停了下來,豫王知道她是穿好了衣服,一回頭,看到她身子歪了歪沒站穩似要摔倒,伸手扶了她一把,又極快將手收了回來。
要不是她被人扶住沒摔倒,她還真覺得是她眼花了。
扶就扶了,幹嘛那麼快收回去?
方纔和小美人兒獨處的時候,看他還挺樂意的呢!
她剛想着小美人,那頭小美人就有了動作了,淚眼婆娑地跪行到她腳邊,朝着自己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南姑娘,這件事皆是殷蘭不好,殷蘭擔心淵公子重傷未愈,怕他受不了刺激,所以纔沒有將南姑娘的事告訴淵公子……”
殷蘭想的很清楚,淵公子怕是知道一切了,與其嘴硬下去,不如說實話。
她心心念念都是爲了淵公子着想,哪怕她方纔真的說謊了,這天下間的男子,誰不會對癡戀自己的人動幾分惻隱之心呢?
想到這裏,殷蘭目光盈盈飽含深情的看向了淵公子,然後毅然決然地看向顧朝曦,“南姑娘,殷蘭的確是做錯了,只要南姑娘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這番話說的還真是情比金堅啊!
顧朝曦來了興致,“哦?讓你去死你也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