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音聽到溫學仁的叫喊聲,忙跟自己組員交代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
“你聽這個信號。”溫學仁將耳機張開,一下子套在了趙時音的耳朵上。
趙時音也沒計較溫學仁的直接,直接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仔細傾聽下來。
“沒錯,就是他,總算找到了。”趙時音坐了下來聽了一小會兒,馬上斷定道。
“太好了,這個編號256的是日軍第十一軍司令部的報務員,他發出的電報我聽的太多了,總算逮住他了。”溫學仁興奮的一揮手。
不曾想自己雙手已經不經意的搭在了趙時音的肩膀上,兩人的身體的距離已經超越一般正常同事。
趙時音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那雙手,心底泛起一絲異樣,沒有任何動作。
“我馬上去報告羅主任。”溫學仁一點兒沒察覺自己出格的動作,轉身就要往外跑。
卻不想,自己剛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人。
羅耀就站在門口,而且目睹了,溫學仁和趙時音發現這個編號“256”報務員的全部過程。
“羅,羅主任,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趙時音聞言,也是嚇了一跳,本來就有些害羞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騰的一下子臉頰就紅了。
“不錯,發現‘256’號報務員,記一功。”羅耀淡定的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回去工作了……”趙時音彈跳一聲起來,也奪門而出,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呯”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這兩人,有戲!
羅耀嘿嘿一笑,露出一絲笑容,這兩人耳朵都是極好的,剛纔應該是全神貫注了,纔沒有他發現自己到了身後。
專注工作就是這樣。
“羅主任,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陳澤蓉走廊裏碰到了羅耀。
“哦,沒什麼,學仁他們已經找到那個‘256’號報務員了。”
“太好了,我們又能重新監視這個傢伙了。”
“雖然這樣一個一個的找,很難,但只要我們肯花功夫,這些人我們遲早都能給他重新找回來。”羅耀道。
“是的,現在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接下來就應該簡單多了。”
羅耀點了點頭,萬事開頭難,只要能找到一個,證明方法有效,樹立了信心,那接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個宮慧出去辦事兒了,你晚上若是不加班的話,早點兒回去,幫我照看一下小楠。”
“我晚上還要加班,要不,讓姜祕書去吧,她今晚應該沒什麼事兒?”陳澤蓉說的是宮慧的祕書姜筱雨,小楠基本上就是這三個女人輪流帶。
他這個當爹的,雖然每天也抽出時間來跟孩子相處,但某些方面,畢竟還是男女有別,小楠已經六歲了,懂事了。
“行,我跟她說去。”
……
山城南岸,慈雲寺黃家巷,一棟獨立的小樓,蘇穎兒就住在這裏。
原本以她的經濟能力,就算她現在小有名氣,也無力租住這樣的帶有單獨小院子的房子。
然後,還給她找了一個丫頭,一個做飯的廚娘,以及一輛出行的長期包車。
這些都是李海懷出的錢,就憑蘇穎兒的經濟能力,她也最多能租一個不錯的單身公寓,生活是不愁,但是想要達到現在的水準,那差太遠了。
而劉偉明就不一樣了,雖然也在電影公司工作,可他的薪酬也就只能讓他混一個溫飽而已,想要過上體面的生活,那還且努力着呢。
生活的壓力,加上明星“女朋友”移情別戀,他似乎感覺自己毫無活下去的希望。
然後,一根繩索吊死在租住的吊腳樓的房樑上了。
第二天一早,鄰居發現他沒出門,敲門沒有人應答,從窗戶外面看到了上調的劉偉明,才報警的。
警察很快就過來了,勘察了一下現場,門是裏面反鎖的,裏面門窗也都好的。
這樣一來基本上排除他殺的了。
屋子桌子上還殘留一些食物,有酒有肉,顯然都喫過了,還有一瓶喝得就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白酒。
劉偉明在山城沒有別的親人,除了在電影公司的同事,關係最密切的就是女明星蘇穎兒了。
而且他和蘇穎兒在山城朝天門碼頭照的那一張“重逢”的照片可以說在山城很多人都知道。
通過這張照片,也基本上認定了他跟蘇穎兒過去是情侶的關係。
劉偉明上吊死了,蘇穎兒是最後一個見他的人,鄰居們聽到了她們激烈爭吵的聲音。
但是,也有人證明蘇穎兒跟劉偉明爭吵後離開了。
根據蘇穎兒離開的時間,再對照屍體上的屍斑的死亡時間判斷。
蘇穎兒並沒有作案時間。
當然,她是有殺人動機,可劉偉明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而且還有人能夠證明。
所以,結論就很明顯了,劉偉明跟蘇穎兒吵了一架,關起門來喝酒,越喝越想不開,最後在酒醉的情況下稀裏糊塗的把自己給吊死了。
也許在清醒的情況下他不會這麼做,可人在喝醉的情況下,沒準真是會做傻事兒的。
可惜了。
才二十多歲,雖然現在的工作不理想,可還是有光明的未來的。
命案現場已經被警察局封鎖了,劉偉明的電影公司的同事得到消息,也過來幫忙處理後事。
本來劉偉明的死亡已經被定性了,自殺身亡,沒有親人認領,公司派人過來把屍首領回去,辦理後事就可以了。
結果,等到電影公司的人去警察局辦手續領屍首的時候,卻被得到通知,“劉偉明”自殺案認定需要重新做,案子由警察局的偵緝大隊接手了。
這消息一傳出,各種猜測就多了起來。
而因爲劉偉明的上吊自殺,蘇穎兒跟他的關係被人翻出來,從警察局錄完筆錄回來後,許多記者都堵在她的家的附近,試圖採訪她相關情況,搞得她不能出門工作,只能待在家裏不敢出門。
本來以爲警察局給劉偉明的死定性之後,風波過幾天就過去了,但是隨着案件轉移。
這場風波的變數陡然增加起來,充滿巨大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