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冰用的”榮睦滿臉疑惑地看着跑出去的差役，有些發暈的大腦猛然閃現出了從段飛那裏得來的羊皮紙，不禁大呼一聲道。“硝石”
大約半刻鐘的功夫，差役就端着一個裝滿白色晶體的盆子走進了馬車廂內，準備更換用盡的硝石。
“這就是硝石”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榮睦，連忙從差役手中搶過盆子，癡狂地看着盆中其貌不揚的白色晶體，心跳都頓時加快了許多，一股股熱流也隨之直衝大腦。
此刻，他感到渾身發熱，頭皮發麻，雙臂都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作爲火藥中三種不可或缺的材料之一，他已經苦苦尋覓了很久。眼下，雄黃已是壽年藥房裏的極品，木炭也已是赤楊木所制，唯獨霜鹼還在利用最爲原始的方法收集。
這樣不光無法保證效率，質量也同樣參差不齊，導致火器的威力也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無法保持最大的殺傷。甚至有時還不如投石機拋出的一塊巨石效果好。因此，現在的火器已經處於瓶頸期，無法再提升半步。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面對這意外送上門來的硝石，他在心中狂喜地自語一聲，後再度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由於從未見過硝石，他擔心會因同名不同物而橫生枝節，所以儘管見硝石與之前費盡力氣收集到的霜鹼有着很高的相似度，也顯得十分警惕。
“大大將軍”差役看着有些失態的榮睦，嚇得有些結巴，吞吞吐吐地地道。“怎怎麼了”
“之前曾偶遇一種怪病，藥師開出了一劑非同尋常的藥房，其中皆是些罕見之物，最後就差硝石這一味難以找尋，爲了治病救人，只得用它物代替，如今終於見到，不禁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榮睦自然知曉要保守火器的祕密，所以靈機一動，編造了出了一個故事。
“硝石能不能治病，小人的確不知，可它非常昂貴卻是事實，在石川郡城，一斤硝石可以賣到五千銅幣。”差役木然地點點頭，旋即露出得意的目光道。“而且還對等級有着嚴格的要求，只有郡使、郡督、富豪和郡中的名士方纔有使用它降溫解暑的資格。”
“五千銅幣”榮睦聞言，頓時一愣，不禁有些憤怒地道。“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在我執意增加補償之後，才僅有五千銅幣，難不成這貪圖享樂的物件，竟與他們的性命等價”
“大將軍息怒，大將軍息怒啊”被嚇得半死的差役，連忙抱拳求饒，由於已經見識過榮睦對付蘇恆四人的手段，他更是膝蓋發軟，就欲跪在地上。
“快快請起”榮睦連忙鬆開端着硝石的右手，將差役扶了起來道。“此事與你無干，倒是我有些激動了，實在抱歉，還望差官多多包涵。”
“這”被扶起來的差役，見榮睦如此親和，絲毫沒有其他文官武將、商人名士那般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氣勢，猶如一位鄰家的小夥一般，善良誠懇，頓覺頭腦發暈，渾身無力。
“敢問差官，這硝石是如何降溫解暑的”榮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裝着硝石的盆子放在地板上，忍不住追問道。
“回榮將軍，將硝石加入到水箱後，裏面的水就會逐漸結成冰，起到降溫解暑的功效。”差役慌張地站起來，微微躬身繼續道。“在馬車廂的頂部和底部各有一個夾層，裏面放置着複雜的通風管道，能讓車廂內保持空氣流通，不會讓人產生煩悶和暈車的現象，水箱就在車頂之上，由於這是宋掌櫃的備用車，所以無法像其他馬車一樣，從外部的梯子登上車頂，進行更換，只能在車內更換。”
“原來如此”榮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指着盆中的硝石道。“現在我已經知道硝石該如何去用了，很想親自嘗試一番，還望差官莫要見怪。”
“這”差役見榮睦一臉堅定，毫無商量的餘地，只得作罷，拱了拱手，帶着不解和疑問走出了車廂。
榮睦見狀，連忙視若珍寶地抱着裝滿硝石的盆子坐在書桌前，拿起一塊，湊到眼前仔細端詳起來。他發掘，這比起輕如鴻毛的霜鹼來，硝石雖沉如砂石，看上去十分堅硬，但手指稍微用力，就有碎屑剝落，若是再用力的話，整塊硝石都會變成大小不一的小塊。
戴瑞見狀，立刻將箱子中裝滿雄黃、木炭的瓶子以及一杆頗爲精緻的秤，擺到書桌前，然後走到馬車廂的門前，將其鎖好後，一臉戒備的鎮守在那裏。
“勞煩諸位先克服一下。”榮睦放下手中的硝石，小心翼翼地將粘在手上的硝石碎屑抖在秤盤之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燥熱的空氣，穩定住心神，開始動手配置火藥。
經過數百次的反覆試驗，榮睦不光對整個製作過程十分熟悉，而且還根據試驗的結果，調整了雄黃、木炭和硝石的比例，最大程度上地提高了火藥的威力。眼下，又得到了苦苦尋找未果的硝石，更是令得他的精神爲之一振。
當然，他也明白，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那羊皮紙上記載的硫磺還不知所蹤，無法制作出更爲強大的火藥，而且手中得到的也是一本殘卷，連關於可發揮出其更大作用的百丈銃和轟天銃等武器的半個字都未曾提及，僅能依靠投石機改變守株待兔的戰法。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榮睦就製作好了兩個醃菜罈子大小的火器，不過眼下人多口雜，又急於行軍，無法測試威力大小。
榮睦就只好將同樣的成分，做成了數個引線，拉動燧石，將其中一個引燃。
伴隨着嗤嗤的聲響，一團跳動着白芒的火焰劇烈燃燒，幾個呼吸間，就將長長的引線全部燒完，比起之前用霜鹼製作的引線燃燒速度更快。
“成了”榮睦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興奮一笑。無際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