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迄今爲止也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只怕這是一場心理戰。”楚思離盯着黑暗中的某處,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幻境中的幻境嗎……”我喃喃自語,思索着出去的方法。
此時並不像之前在無望村和嬴正對峙時,還有着先祖留下的能量相助,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
我咬破自己的指尖,疼痛沒有讓我清醒,卻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我一邊覺得納悶,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下。用血憑空畫出一道驅邪符,符文發出的熒光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符文亮起的瞬間,周圍有什麼東西好像被燃燒着,發出滋滋的聲響。
隨着血流量越來越多,我的眩暈感也加強了。
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麼一些血,按理來說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纔是。
“怎麼了?”接着符文散發的光,章峯看到了我慘白的臉色。
我心裏只當這是因爲中了致幻劑的後遺症,擺擺手以表示我沒事。
楚思離卻皺緊了眉頭:“你這臉都白成這樣了,還叫沒事?”
正在這個時候,我腦中彷彿有一根弦突然繃斷了似的,整個人的大腦被清空,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鳴!”昏睡前的最後一點記憶,是譚金的驚叫聲。
被這聲驚叫一嚇,我連忙睜開雙眼,卻發現大家都不見了。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麪包車上。
“章峯!”我連忙下車,對着水潭深處看去,卻並沒有聽到任何迴應。
我感到有些迷惑,難道我從幻境中出來了?
爲了確認自己的猜想,我朝着麪包車駛來的方向走去。如果我已經離開了剛纔那個幻境,那現在出去應該會看到很多樹精。
往上走了沒有多久,果然發現上面傳來一些窸窣的聲響。
最前面的樹精爲了防止自己被後面蜂擁而來的樹精給擠下去,已經將自己的樹根深深扎進了地裏。
我略微頷首,這裏面果然有古怪,不然這些樹精不會這麼恐懼進到這裏。
現在得想辦法把另外三人給帶出來。
我回到水潭,先扔了一道符下去,水面再次激起,卻並沒有水蛇再出現了。
“果然是幻境。”心中這麼想到,我卻一下子沒了主意。
如果是幻境,那章峯他們的身體又去了哪裏?
難道是隨着一起被帶進幻境了?
如此看來,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再次進入第二層幻境了。
心中有了決定,我沒有猶豫,一步跨進水潭,整個人埋進了水中。
水中的壓力讓我感到不適,我連忙起身,大口喘着粗氣。
“一鳴你終於醒了!”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心安了不少,將臉上的水抹淨,睜眼果然看到了譚金焦急的臉。
“沒事,你別這麼一副快哭的樣子。”我輕笑着拿他打趣。
眩暈感再次襲來,我趕緊穩住身形,防止自己再離開這層幻境。
“你下手這麼重幹嘛!”我反手一拳,狠狠地揍在譚金的臉上,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抱歉。
果不其然,譚金直接暈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一鳴!”章峯連忙接住譚金,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這是做什麼?”
楚思離擰着眉頭看着我:“一鳴,你先冷靜,只怕你是中了過多致幻劑,已經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了。”
我卻沒有聽他們說話,一道符文甩出,飛過章峯的臉時,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口子。
“一鳴!”楚思離擋在我前面,身後傳來章峯和譚金倒進水中的聲音。
氣氛靜得可怕,楚思離渾身緊繃地看着我,他很清楚,真要打,只怕我們兩個人都得交待在這裏。
“這是讓他們離開幻境的方法。”我緩緩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楚思離側過頭,看着已經沉入水中沒有絲毫反應的章峯和譚金,有些猶豫。
“我剛剛用了自己的血,回到了現實世界。”這句話一出,楚思離終於稍稍放鬆了警惕。
“用血就可以?那譚金……”楚思離仔細回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眉頭緊鎖。
“不,準確來說,是疼痛感。”爲了防止楚思離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疑惑再次升起,我連忙打斷了他,“我剛剛流血的時候,沒有產生疼痛感,相反的,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
看着楚思離放鬆下來,好像在認真思考我說的話了,我又接着說道:“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回答了最初的那個水潭處了。”
“來吧,不用手下留情。”雖然說了這番話,但我感覺楚思離還是將信將疑地看着我。
“算了,你自己解決吧,我先回去和他們說明情況。”我再次咬破自己的手指,沒有刻意抵擋這股眩暈感,直直地倒了下去。
楚思離看到我自己都這麼做了,也沒有任何猶豫。
“我去!”再次睜眼,又是被譚金的這一聲驚叫給嚇得抖了一個激靈。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個眨眼間,楚思離也這麼憑空出現在了後排車座上。
“這個地方真的太奇怪了……”章峯看着又一次被嚇了一跳的譚金,心中的擔憂更濃了一分。
“好在我們現在至少已經又回到了最初了那個幻境。”我嘆了口氣,對怎麼回到現實世界,仍舊一頭霧水。
“我們真的回到了第一層幻境嗎?”楚思離看着自己的手,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我拍拍他的肩,儘量讓聲音聽起來輕鬆些:“我第一次回來的時候,上去看到了那些樹精。”
“我一直有個疑問。”章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些致幻劑,難道對樹精也有什麼作用?”
聽到這個問題,我也愣了一下,難不成這水潭下面,還有什麼讓樹精恐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