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檢查出來？”譚金微微瞪大了雙眼，這怎麼可能？屍門門下幾個旁支的龍頭，難不成連這點能力都沒有？
“只怕，各個旁支龍頭，都等着看前輩們的態度呢。”我按下譚金的疑惑，看着陳生緩緩說道。難怪他們會找到我，這的確是最穩妥，且最中立的打算。
陳生點點頭，有些爲難地看着我們：“所以，還是可能需要麻煩總龍頭，去停屍房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
看着陳生一臉爲難的樣子，我也知道，這死相只怕沒那麼美好了。
一行人來到停屍房，陳生將所有的人都支開了，只留下了我們三人。
“抱歉總龍頭，人多嘴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各分支的眼線，你們需要什麼就叫我好了。”陳生將門鎖好，臉上露出真誠的歉意。
“也別總龍頭總龍頭的叫了，叫我一鳴吧。”畢竟人家是前輩，我也不太好總以高位自居。
陳生有些喫驚，但還是微笑表示同意了。
我們走到第一具屍體旁邊，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躺在冰冷的停屍牀上，眼睛卻還沒有閉上，充滿着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他兩手滿是鮮血，在衣服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
最可怕的是，他喉嚨上的肉被自己生生抓了一塊下來，露出裏面森然的喉骨。
這個場景讓我和譚金都感到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
老霍倒像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連忙給我們遞過來兩個塑料袋。
在這裏直接吐出來也太尷尬了，我擺擺手，將那陣噁心給強行壓了下去。
我走向其它牀位，一一將他們身上的白布給掀開，每個人的死狀並無二異。
“看起來，這絕對是一人所爲。”譚金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適應了瀰漫在整個停屍房的惡臭。
“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嘛！”老霍白了他一眼。
要論驗屍，我自是沒有專門的驗屍者有經驗的，但是這很明顯不是普通的人禍。
“陳爺爺，方便拿一個碗過來嗎？”我轉頭看着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陳生。
陳生連忙在一旁的櫃子裏挑挑揀揀，雖然沒有碗，但好歹還是找到了一個容器。
我咬破手指，隔着虛空寫下一道驅邪符，血液散發出的紅光在這個昏暗陰冷的空間顯得異常詭異。
驅邪符接觸屍體額頭的時候，他的口中突然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
還好我提前讓老霍在下面用容器接着，這才發現，容器裏竟然是一堆黑色的小蟲！
“這……這這這！”譚金嚇得往後躲了兩步，這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噁心死了。
陳生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這是……蠱蟲？”
我點點頭，再次滴了一滴血到碗中，這些小蟲瞬間便化爲了一灘污水。
陳生仔細思索着，企圖找到它們之間的共同點。
“對了！他們都是半夜死的！”陳生想了想，又接着補充道，“應該就是在他們剛睡下的時候。自從死了兩個人之後，大家就開始戒嚴了，可是並沒有什麼用。”
自己手下的門生死了，陳生的心裏肯定也不好受，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暗淡。
“陳爺爺，別擔心，我們會盡快找到兇手的。”我如此安慰着，心中卻不敢打包票。只怕再不抓住兇手，屍門裏的人，還會陸續自殺。
“各位今天晚上就先在這裏住下來吧，現在也比較晚了。”陳生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不然也不用大老遠把我叫過來了。不過有了我的承諾，好歹心中多了份保障。
譚金好像不是很想待在這裏，誰知道我們會不會就和這些門生一樣，住下的當天晚上就離奇自殺呢？
“老霍，安全起見，我們三個人輪流守夜吧。”因爲好幾間屋子都有人自殺了，需要保留現場，所以我們三人被安排到了一個房間，也更安全些。
老霍見我們也沒休息好，就主動說自己要第一個守夜。
我和譚金自然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謙讓的，倒在牀上就睡死了過去。
一夜無夢，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我才揉着眼睛醒來。
“老霍你……”我突然意識到，昨天老霍根本沒有叫我們起來。
“之前折騰了那麼久，看你們睡得熟，就沒叫你們。既然醒了就收拾一下出去喫東西吧。”老霍倒是沒介意，隨手將我的衣服扔了過來。
譚金倒是一直睡着，我們也就懶得叫他了，想着乾脆給他帶些饅頭回來算了。
陳生一早就在下面迎接我們了，看到只有我和老霍兩個人：“還有位小兄弟呢？”
“睡着呢，不用管他。”我擺擺手，還是讓譚金好好休息一下吧。
正在我們喫早飯的時候，房間裏卻傳來了動靜。
我心中大叫不好，連忙和老霍兩個人衝上樓去，卻看到譚金在房間裏不停地掙扎着，將被子枕頭到處扔，甚至砸碎了放在門口櫃子上的花瓶。
“譚金！”我和老霍兩個人衝下去按住他，但他卻瘋狂地想要用手去撓自己的喉嚨，嘴裏還喊着，別掐我！
我連忙撬開他的嘴，滴了幾滴自己的血進去，譚金卻掙扎得更厲害了。
他一腳揣在老霍身上，老霍一身悶哼，聽起來該是踹得不輕。譚金突然睜開眼睛，掙脫開了我們的束縛，附身下牀大段大段地嘔吐起來。
他的嘔吐物裏，赫然便是我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些小蟲。
在譚金吐完之後，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軟軟地倒了下去，但整個人倒是已經無礙了。
我看着站在門口並未進來的陳生，眼中有着濃濃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