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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章:一本書

    侯蝦不像他爸,個子挺高,不過身材就是個瘦竹竿,俞五就算是左手打着石膏,單手也輕鬆虐翻他了。

    他趴在地上拼命掙扎:“你們幹嘛,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俞五咧嘴笑道:“不過你先解釋清楚,你爲什麼要跟蹤我們。”

    “誰跟蹤你們了,我就是路過而已,你們不要瞎說啊。”侯蝦叫道。

    我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嘿嘿笑道:“蝦子——你是叫侯蝦吧,不用跟我們打馬虎眼了,這幾天你有事沒事就偷偷跟着我們,我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管你而已,你就招了吧,要是不招——嘿嘿嘿。”

    我看了一眼俞五,俞五很配合的一伸手,用腋下夾住侯蝦手臂得同時手肘一轉,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在手指中間來回轉着。

    “我跟你說,我這哥們可是混黑道的,看到他那手沒?就是前幾天跟別的幫派火併的時候被砍的,斷了三根指頭。你這麼不老實,就讓他從你手上砍三根下來補上,你說怎麼樣?”

    我話音未落,俞五已經閃電般的將那匕首向侯蝦扒在地上的左手手背插了下去。

    只聽撲哧一聲,匕首沒入了侯蝦的手背,侯蝦慘叫一聲起來。

    但是卻並沒有血花濺起,侯蝦叫了幾秒種後才發現,俞五的匕首刃尖,準確無誤的穿過了他食指與中指的指縫,釘在了地上。

    俞五這一下顯然是把侯蝦給鎮住了,在這大冬天他沉默了一會,纔開口道:“好吧,我確實是在跟着你們。”

    我馬上開口問道:“是誰讓你跟着我們的?”

    侯蝦馬上道:“沒誰讓我跟着你們,是我自己要跟的。”

    俞五一皺眉頭:“還不老實?看來你這手指是真不想要了。”

    說着他又彎腰要去拔那匕首,侯蝦連忙叫道:“我是說真的,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是在找那個碎片上的標記是吧?而且我還知道你們沒找到。”

    我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那又怎麼樣?你想說什麼?”

    侯蝦又頓了一下,開口道:“我知道那個標記,我見過,我可以幫你們。”

    我和俞五對視了一眼,俞五擺出兇狠的樣子問道:“你說真的?你怕不是以爲我們是好糊弄的,想要從我們這裏騙點什麼吧?”

    侯蝦這小子這時候倒是硬氣起來:“愛信不信,我說得是真的,不信我就帶你們去找,要是假的的話,你就把我手指砍了好了。”

    我看他梗着脖子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就對俞五點了點頭。

    俞五鬆開了他的手臂,然後從地上拔出了匕首,在手指間飛速轉了幾下,插進了後腰帶裏面。

    侯蝦甩着肩膀站了起來,齜牙咧嘴道:“疼死了,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我沒理他,開口問道:“標記在哪裏?”

    侯蝦還沒說話,後面宅子裏面就傳來了張川流的聲音:“哎,一鳴,你去哪兒了?怎麼還沒走?”

    回過頭來看侯蝦,侯蝦聳了聳肩:“那標記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的,不過那書不是我的,是另一個人的,不過她今天估計不方便,我明天帶你們去吧。”

    我想了想,這時候後面張川流又叫了起來。

    我只好開口應了一聲:“聽到了,馬上就去。”

    “算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上午八點準時過來,沒問題吧?”我開口對侯蝦道。

    侯蝦點了點頭:“可以,那我先回去了。”

    我目送他轉身走開,回過頭道:“走吧,先去買東西。”

    俞五應了一聲,跑去推摩托車:“話說你相信那小子說的是真的?那麼多陶坊都不知道,他一個小屁孩能知道?”

    我挎上了後座,聳了聳肩:“反正我們本來都要回去了,死馬當活馬醫咯,走吧,今天可是過年,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咱們先把年過了把。”

    俞五發動了摩托車,也嘿嘿一笑:“也是,我可是好幾年都沒好好過年了。去年年三十晚上年夜飯都沒喫就被忠哥叫去幫着挖墳,年夜飯沒喫到屍臭倒是聞了個夠。”

    談笑間,摩托車已經飆了出去。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等一切都佈置好,外面已經黑透了。

    我們回來的時候張川流他爸媽也已

    經到了,三個主婦下廚,弄了一大桌子豐盛的年夜飯,用了兩張長方桌拼在一塊才能擺得下。而這兩張桌子也已經擠滿了人。

    張家大大小小十幾口子,加上我們這外來的五個客人,一共二十多個人圍着桌子做成一團,氣氛熱鬧無比。

    酒桌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氣氛熱鬧無比,張家人也絲毫沒把我們當外人,一個勁的夾菜倒酒。連以前一點不會喝酒的我,也喝了三瓶多啤酒,喝的是面紅耳赤。

    俞五和老霍這兩個老牌酒鬼更是白的黃的紅的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珠子裏面都冒酒氣。譚金不怎麼喝酒,十分雞賊的一個勁喫,什麼好菜全往碗裏面夾。楚思離則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反應,也不喝酒,只是不停喫菜,張家人一個勁給他夾菜,他就來者不拒的全都喫下肚,也不知道一頓飯下來吃了幾盤子下去。

    我這從小到大這麼多年裏,還是第一次喫到這麼熱鬧的年夜飯。

    看着這和善的一家人,我又想起岳陽的張家來,那個大富大貴的張家,卻遠遠不如眼前這個不算多富裕的張家來的親切。讓我想起某個著名笑星的段子來,同樣是姓張的一家子,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當然,我更想起的是之前的那麼多年裏,我和爺爺還有我爸度過的那些年三十。

    每當這個日子,我爸都會從一大早就開始張羅,到晚上給我們做出一大桌子菜來,我們三個人喫不掉,最後許多放時間長了也沒喫完都壞了,平時我掉了一粒米都罵我浪費的爸爸卻毫不在意。爺爺也是穿着爸爸買的新衣服,大早上就坐在門口,樂呵呵的和過往的鄉親打招呼,然後給我一遍一遍的講年獸的故事。而我則是抓着鞭炮一臉不耐煩的聽着,心裏卻在尋思着找機會偷偷出去和小夥伴一起放煙花炸炮竹。

    雖然只有我們三個人,卻也並不寂寥。

    而今天,爺爺和我爸又在哪裏呢?

    我轉着酒杯,看着外面的月亮,有些惆悵,更多的是思念。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感覺腦袋裏面好像被人塞了鉛塊一樣,又漲又疼。

    看來我是真的不會喝酒,昨晚才喝了幾瓶啤酒,就吐了好幾回,早上還頭疼。

    我心想這下回再也不找罪受了,揉着腦袋看了看時間。

    這一看嚇我一跳,居然已經是九點多了。

    一般來說正月初一的早上別說九點,就是睡到十二點也沒人會說什麼,但是問題是,我昨天好像叫了某人八點準時見面來着。

    我連忙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叫醒其他幾個人,再用最快的速度洗刷完畢,衝了出去。

    果然,在對面的那個巷子口,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歲的年輕人正一臉不耐煩的站在那裏,正是侯蝦。

    我走了過去,扯着臉笑道:“哎呀,你來的還真早,新年快樂哈。”

    “來的真早?”侯蝦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說什麼要別人八點準時等着,現在幾點了?”

    我老臉一紅,摸着腦袋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喝多了,你等會,我朋友出來我們就走吧。”

    沒過一會,只見楚思離衣衫整潔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後面跟着頭髮凌亂慌慌張張的俞五,在後面是睡眼朦朧打着哈欠的譚金和老霍。

    昨晚上就只有楚思離沒喝酒,而且他基本上每天早上六點多就會起來打坐唸經,所以我去叫他的時候他早就已經醒了。

    見人都到齊了,我開口道:“行了,蝦子,走吧,你說的那本書在哪?”

    侯蝦頓了一下,開口道:“那本書是我一個朋友的,我之前在她家的時候看到過,書上就有你那塊碎片上的圖案。我那朋友對這些事情都很精通。應該可以幫到你們,話說那塊碎片是一個陶像上面的吧,你們有沒碎時候的照片麼?如果有的話可以帶上。”

    這一點我自然是早就考慮到了,來之前就問薛昭要來了照片,之前薛昭找人解決天女像的時候可沒少拍照。她問我們要照片做什麼,我沒敢告訴她女鬼的事情,只說怕那雷擊木棺材不能長久,所以在找那陶像的來歷,要一勞永逸。

    侯蝦點了點頭,開口道:“那走吧。”

    “慢着!”他剛轉身,我卻忽然開口了。

    “又怎麼了?”侯蝦皺着眉頭看了過來。

    “去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我悠悠開口道

    “什麼問題。”

    我看着侯蝦,忽然微微一笑:“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