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到一頭長長的黑髮披在背後,穿着一身紅色的裙子。
即便是大白天,乍一看到這樣一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也是有些驚悚的。
不過我並不認爲這女人是鬼,因爲我可以看見她。
要知道我可沒有陰陽眼這東西,在沒開眼的情況下是看不到鬼魂的,如果這女人是鬼,我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看見她的。
除非她是像天女像裏面女鬼那樣級別的厲鬼,才能讓普通人也能在大白天如此清晰的看見。
這當然也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說鬼靈那種東西千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個,就說我到現在也沒有感覺到什麼陰氣,也說明那女人不是鬼魂了。
我想通之後鬆了口氣,又躺了下去。
因爲楚思離的感覺一向很敏感,所以我都快把他當成鬼怪雷達來用了。
我又看了看楚思離,只見他依舊緊緊的盯着那路邊的女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倒是讓我有些奇怪,難道那女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還是說被鬼附身了?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剛好趕上紅燈,老霍停車等待,我聽見後面隱隱傳來車輛接近的聲音。
這時候,那一直背對着馬路的女人終於轉過身來。
這一下我也終於看清了這女人的樣貌,果然是個人,而且長得很漂亮,皮膚並不是很白皙,不過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也很吸引人。
令我確定她是人的,是她手上正拿着的手機。
她此刻正低着頭,看着手機,手指在上面不停的滑動着。
不管是人還是被鬼附身的人,肯定是不會玩手機的。
我有些失笑的回過頭,看向楚思離,心想他的鬼怪雷達也有失靈的時候啊。
然而我一回頭,只見楚思離依舊緊緊盯着那紅衣女子,面色還有些凝重的模樣。
我心裏咯噔一聲——難道楚思離看上人家美女了?
這想法一出我自己都不由得失笑,回過頭拍了後腦勺一下,又看向那女人,不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是個正常人類嘛。
此時那女人擡起頭,擡起腳步似乎準備過馬路,但是這時候行人綠燈已經快要過去了,於是就停了下來,繼續低頭看着手機。
幾秒鐘之後,綠燈亮起,老霍換了個檔,發動了車。
我們是在前行道路的右側,而那女人則是在左邊的路旁,這條路上車子不多,只有我們一輛車在這裏等紅燈
就在我們要駛過去的同時,後方的引擎聲接近了,我從後視鏡上看見,是一輛皮卡正在接近,開的開挺快,似乎想從我們左邊超車過去。
我也沒有在意,老霍放慢了車速,準備讓它超車。
就在這一瞬間,前方左側斑馬線路邊,那低着頭看着手機的女人,忽然一個踉蹌,向前撲了過去,摔倒在了斑馬線上。我頓時一驚,直接叫出聲來。
而同一時分,後方的皮卡已經衝了上來,女人這一撲,剛好就橫在皮卡的前進路線上,我聽見從皮卡上傳來急剎車的聲音,但是以皮卡現在的速度和距離,根本來不及停下。
眼見一場車禍就要發生在眼前,我下意識大叫了一聲:“老霍!!!!”
老霍的反應比我快的多,在我叫出口之前的一瞬間
只見他狠狠的一扭方向盤,一踩油門,引擎的轟鳴聲驟然響起,麪包車在轟鳴中轉彎衝了出去。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麪包車的車頭狠狠的撞在了皮卡的側車頭上,而我只感覺渾身一震眼前一黑,一股巨力從後方襲來,慣性壓迫着我向前撲去,隨即安全氣囊噴了出來,佔據了我的視野。
兩分鐘之後。
我掙扎着從安全氣囊裏面擡起頭來,摸索着找到了車門把手,用力打開了車門,然後擠了出去,彎着腰站在地面上不停的喘着氣。
這時候從另一邊傳來了老霍的聲音:“小馬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喘了口氣:“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老霍答道。
這時候後車門打開,譚金滿頭是血的爬了下來,嚇了我一跳:“靠,金子你沒事吧?”
譚金有氣無力道:“還沒死。”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只是額頭被撞傷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才鬆了口氣,把他拖了起來然後繞到了另一邊。
我又看見老霍旁邊的地面上,那女子正呆坐在地上,皮卡的車頭距離她只有一米不到,好在還是沒有撞到她。
剛剛老霍那一下,直接把皮卡的車頭撞歪了,皮卡的一半車頭都已經被撞到了人行道上。
我看那女子呆呆的坐在地上,似乎是被嚇到了,走過去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女子這纔回過神來,看向了我,一臉呆滯的點了點頭:“額,沒事,不過你的臉——”
“我的臉?”我愣了一下,這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我伸手一摸,左邊臉頰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回頭一看,我們麪包車的擋風玻璃已經全都碎了,估計是被飛濺的碎玻璃劃到的吧。
這時候那皮卡的車門打開了,上面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踉蹌着走了下來,看到我們幾個,連忙跑了過來,口中大叫道:“沒事吧!我沒撞到人吧?”
十幾分鍾之後,伴隨着陣陣警笛聲,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路邊,下來了幾個警察。
事情並不複雜,我們很快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盤問的警察一開始還沒什麼好臉色,估計以爲是闖紅燈之類的,聽完之後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既然沒撞到人那就好,不過你們這也太魯莽了,要救人也不能直接開車撞別人啊,要是運氣不好,死的就是你們幾個了。”
老霍嘿嘿一笑:“沒辦法,當時情況緊急,下意識就撞過去了,不然只能看着那姑娘被撞不是。”
警察點了點頭,又看到了我背後的譚金,頓時嚇了一跳:“他沒事吧?怎麼滿頭都是血?”
我扶着他道:“沒事,警察同志,只是小傷而已,包紮一下就好了。”
警察又點了點頭:“本來這事你們都要受罰,畢竟是你們開車撞過去的,不過情況特殊,你們這屬於緊急避險,只要當事人不追究,你們私了就行。”
不用說,那皮卡司機當然不會追究,反而對我們千恩萬謝,並且表示我們車子的修理費和我們受傷的醫藥費他全包了。
畢竟如果不是我們那一撞,可就不只是車子壞了受點小傷那麼簡單了,要是撞死了人不用說,他這一個普通人估計一輩子都毀了,就算沒撞死,撞了個半殘什麼的,那更麻煩,後續無窮無盡的賠償足以讓他傾家蕩產了。
此時那差點被撞的紅裙姑娘也在一個女警察的安撫下平靜下來,她沒受什麼傷,只是摔倒的時候腳踝扭了一下,現在一瘸一拐的走上來跟我們道謝。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不是你們的話,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接着她也看到了滿頭是血的譚金,驚恐的捂上了嘴:“你沒事吧?看你的樣子好像傷的好嚴重。”
之前還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的譚金馬上精神起來:“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別說受點傷,哪怕斷手斷腳又能算得了什麼?”
我踹了他一腳:“有你什麼事啊,救人的是老霍,搞得好像是你救得的一樣。”
譚金馬上又癱了下去:“哎喲喲,我的頭好痛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去理他,轉頭對女子說:“你沒事就行,我們幾個受的傷都不大,話說你剛剛站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摔倒了。”
確實很奇怪,我之前看她好端端的站在路邊,也沒走路,就這麼踉蹌着摔倒了,聽說過平地摔,沒聽說過還有站在原地摔的。
說到這事,紅裙姑娘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我正在那裏低頭玩手機,忽然好像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下,我沒站穩,就摔過去了。”
“有人推了你一下?”我聞言一愣,看向路邊她先前所站的位置,但是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之前我可是全程看着的,她背後根本沒人,怎麼會有人推她呢?
這時候後面的小王弱弱的舉起了手:“各位老大,之前她摔倒的時候我看見了,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她肩膀上——”
“肩膀上什麼?”我還沒說話,那邊的警察先開口了。
小王嚥了口口水:“我看見她肩膀上有一隻手搭上去推了一下——”
“手?只有手麼?你看見推她的人了麼?”警察的表情馬上嚴肅起來,畢竟如果是有人在背後推她的話,這可能就是一起謀殺未遂的案件了。
小王搖了搖頭:“只有手,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