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狽這東西，原來是長這樣，跟大狐狸似得。”
那邊老霍在樹上嘖嘖稱奇。
我之前聽其他夥計說過不少狽的傳說，但是沒有誰真正見過。而且這種東西的傳說是在東北比較多，而云南這地方，狼都算是罕見的，更別說狽了。
狽的傳說真正流傳廣的是在東北地區，在長白山一帶最多。其中流傳較廣的故事之一是一個老太太智殺狼狽的故事。
說是從前在長白山下有家獵戶，主人病死後只剩下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有一天傍晚，一隻像狼不是狼，前腿短後腿長的動物爬到獵戶家，要找老太太報仇。老太太說，我也沒招惹你，你報啥仇呀？那奇怪的動物說：我是狽，因爲前腿短，平時走路要靠狼幫助。可是你家獵戶把狼給打死了，我走路不方便，所以要找你報仇。。。。。。
話沒說完，狽站起身撲到老太太身上，要喫掉老太太。恰在這時，門外一位獵人路過，問老太太跟誰說話，狽見來了人，很害怕，忙對老太太說：你千萬別說我是狽，不然我就咬死你！老太太只好對獵人說是來了個親戚串門。
獵人說：我咋看像狼呢？狽一聽，更害怕了，兩條後腿站不住了，直髮抖。老太太對狽說，我看你站不住了，乾脆把你兩隻前腿綁到樹上吧，不然你兩條前腿落地就不像人了。。。。。。。狽一聽，覺得有理，忙讓老太太把它兩條前腿綁在院子中間一棵樹上。老太太把狽綁結實以後，朝獵人大聲喊：快來呀！這是一條狽呀。。。。。。。狽大喫一驚，知道上當，想掙扎逃跑已經晚了。。。。。。。
不過這明顯只是個故事而已，只是從其中也可以看出來人們對狽這種生物的印象是很神祕和殘忍，而且還有點神異的因素在裏面，可以說是被妖化了。
至於真實的狽，我倒是沒聽說過哪裏有人見過，只是聽夥計們傳說，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在山西有人打死過狽。
那據說是一個冬天的夜晚，一個運輸的卡車在離村莊2公里左右的地方故障拋錨，車上留下一個人看守，其他人步行去村莊求援，一羣狼發現了拋錨的卡車，圍在四周不走，留守的人就開大燈嚇狼，起初一開燈，狼就散開了，三番五次下來，狼就不怕了，聚在一起怎麼嚇都不散。
留守的人又鳴喇叭，又是反覆幾次之後，狼就不怕了。但狼圍着車轉，沒辦法攻擊人，後來兩隻狼離去了，其他的則蹲在地上待命，過了一會兒，離開的狼回來了，其中一個狼的背上駝着一個像狼一樣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狽了。
狽圍着車轉了一圈，就叫了幾聲，結果那些狼就排成一隊，輪番的來撞駕駛室的門，把留守的人嚇的半死。遠處燈光照來，救助的車輛到了，狼羣一見跑動的車，嚇得四散奔逃，留下狽在那裏，狽前腳短，後腳長，沒有狼背它，它根本連路都走不了，在原地一邊掙扎一邊嚎叫，被人用鐵鍬當場打死了。
當然這故事也是我聽來的，可信程度比較低，畢竟我們今天看到的這隻狽雖然前腿很短，但是是可以在地上爬的，只是速度不快，而且如果真的打死了，起碼也能保留下屍體纔是。
說實話從動物學的意義上，狽的存在可能和尼斯湖水怪一樣重要，都是未確定是否存在的傳說生物，要是能把這隻狽抓起來送到博物館去，絕對能在全世界引起轟動，到時候估計收門票都能賺個盆滿鉢滿，數錢數到手抽筋。
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得保證自己不死在它的嘴裏。
“老霍，狽是狼羣的軍師，你給它一槍，把它打死了這些狼羣應該就會退散了。”
我在這邊開口叫道。
誰知道那樹下趴在狼背上的狽竟然好像能聽懂我說的話一樣，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它發出一聲有些像豺狗的嚎叫聲，那揹着它的狼二話不說掉頭就往草叢裏面跑。
然而它反映再快，如何快的過老霍，只見就在那狼狽轉身逃跑的一刻，老霍已經擡起了手。
“砰！”
老霍的槍法是極好的，這麼近的距離基本不可能打偏，我心裏暗叫一聲好，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只見狽身下的那隻狼猛地扭身一跳，接着身上爆出血花來，慘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靠！”我忍不住罵出聲來，如果老霍拿的是突擊步槍，哪怕只是普通的手槍，都能一槍把這這一對狼狽直接打穿，但是老霍帶的是土獵槍，因爲是散彈，所以近距離威力極大，但是穿透性很差，基本不可能打穿這隻野狼的身體，傷害到後面的狽。
這狽果然是狼羣的指揮者，這野狼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幫它擋了一槍。
發出一聲嚎叫，另一隻狼猛衝過來，只見狽縱身一撲，又撲到了那隻狼的背上，那狼揹着狽就直接鑽進了後面漆黑的灌木叢中，隱藏住了身形。
儘管老霍剛剛發槍就已經發覺了失手，但是這土獵槍只能打一槍填一槍，兩槍之間的間隔就算是以老霍的速度也得有個七八秒，怎麼也來不及在那狽逃走之前再補上一槍。
我心中暗道不妙，這一槍之後狽有了防備，就不會再輕易出現了。
果然，那狽躲在灌木叢裏，根本不出來，這樣一來即便是能勉強找到身影，土獵槍的鋼珠也沒辦法在那麼遠的距離打穿灌木叢然後打死狼背上的狽。
這些狼對槍聲的畏懼也不算很大，剛剛老霍放槍的時候紛紛逃開，現在馬上又圍了上來。
這一次它們也不靠近，就只是躲在周邊的灌木叢中，蹲在那裏看着我們。
和上次碰上豺狗一樣，不過上次我們是被堵在洞裏，這一次卻是被堵在樹上了。
這次的情景可比上次要危險的多，上次在紫澤洞裏面，只要堵住洞口，那些豺狗就不敢進來。
然而這次我們卻是在樹上，下面相隔幾米就是狼羣，老霍那裏也就罷了，我們這棵樹不算多大，而且樹枝也有些細，此時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模樣了，也不知道能撐住我們兩個多長時間。
我看了看我們來時的方向，但是隻看到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距離之前的山頭有多遠，要是不算太遠的話，村長他們聽到了槍聲應該會找過來，他們人不多，但是都拿着武器，加上我們的話應該能讓這些狼知難而退。
難辦的還是那隻隱藏在暗處的狽，我都能感受到它那狐狸一樣的細長眼睛在暗處偷偷盯着我。
這東西給我的感覺和其他的野獸一點都不一樣，彷彿成精了一般。
不過要說狽這種東西在之前可都是被當做傳說生物的，說不定本來就是某種精怪，只是我現在沒開眼，也沒法確認是不是有妖氣。
只是也不能完全指望別人來救，萬一這裏離得很遠，他們在山那一邊，沒有聽到槍聲呢。
於是我張口問道：“老霍，你剩下的彈藥還夠打幾槍？”
老霍看了一下裝火藥和鋼珠鐵砂的帶子，開口道：“鋼珠還有三槍，鐵砂只能打兩槍了。”
我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一般狼羣傷亡過多應該自己就會撤退了吧，這裏總共十多隻，你說打死五隻它們會不會跑？”
老霍搖了搖頭：“要是一般的狼羣肯定就跑了，但是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狽的狼——”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藏在灌木叢中的狽忽然叫了一聲，只見圍在樹邊上的狼羣居然呼啦一下全都散開了，跑到遠處纔回過頭繼續蹲着。
“……”老霍沉默了一會：“這下一隻也打不死了。”
我也一時無語：“他孃的，這狽能聽懂人話，肯定是成精了。”
在我旁邊的小夥子本來就已經很害怕了，聽到精怪什麼的更是嚇得臉色煞白：“怎——怎麼辦？咱們在這等着，村長他們會來找我們的吧？”
我搖了搖頭，嘆氣道：“不知道，不過不能指望他們，咱們還得自己想辦法，最不濟等到天亮，它們應該就會自己走了。”
“天亮？”小夥都快哭出來了：“現在才九點多啊。”
我也是很傷腦筋，齜着牙道：“你之前不是說，這邊基本上不會有狼過來麼？怎麼這呼啦一下來這麼一大堆。”
“我也不知道啊。”小夥已經眼淚汪汪：“我要知道還敢過來？”
我看着遠處黑暗中一雙一雙發着幽幽綠光的眼睛，又看了看四周。
現在是夜晚，在這種地方被狼羣堵住，似乎是真的沒退路了。
老霍倒是很乾脆：“他孃的，不就是一羣狼麼？實在不行下去跟他們幹！小馬哥，你個那個錐子呢，如果那趴在狼背上的東西是精怪，對它說不定有用。”
“是啊！”我恍然大悟，怎麼沒想起來呢，對於野獸估計是沒什麼作用，但是對於成了精的妖物，我那根從紫澤洞裏帶出來的槍攥可是有奇效的。
於是我在身上摸了一遍，然後摸出了槍攥。
我一掏出槍攥，馬上就感覺到黑暗中那隻狽狡猾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而且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懼意。
我心中一喜，開口叫道：“這東西果然不是普通的野獸，它在害怕槍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