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麼？裏面請。”來人是專門負責接待的人，平時什麼人沒有見過，但是像皎皎這樣的，還的確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也很清楚人不可貌相，因此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只是他探尋的眼神，還是表露了他此時內心的好奇。
皎皎知道這不過是個接頭的，不值得自己暴露太多，便只是淡淡地掃了那人一眼。
小販只覺得被皎皎這麼一看，整個人都如處冰窖，將皎皎帶到了合適的地方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他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從小店穿進去，其實裏面是一個不小的街區，這裏的人都是在上面無法生存下去的人，纔會躲到這下面尋求庇護。
這還是皎皎第一次來，她從未知道在這繁華的都城，還有這樣的一處骯髒之地。
陽光終日照不到的地方，整個空間都散發着一股子溼冷的黴味兒。
皎皎超前面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找誰。
每個在他身邊的人都用充滿了好奇的眼神看着她，這裏也不是沒有來過達官貴族，但是頂多是叫自己的親信來，像皎皎這麼親自下場的，還是很少數。
皎皎只覺得他們的目光就好像是將自己看做了獵物的餓狼，讓她渾身不自在。
走了好一會兒，皎皎才終於走到了盡頭，這裏有一件屋子，看起來和周圍格格不入。
明明沒有受到陽光照射，卻十分乾淨，應該是有人定期打掃的。
皎皎剛想伸手去敲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嗤笑聲。
許是因爲她的行爲實在是太有禮貌了些，一看就不是經常混跡這種地方的人。
周圍已經有人在緩緩朝她靠近了，所以皎皎連忙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裝修有些刺眼，讓她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等到稍微適應之後，她纔看清楚這間屋子的全貌。
“你好，沒想到居然是公主來了，倒是讓我們這間小店蓬蓽生輝啊！”
一個十分瘦小的小老頭兒此時正站在皎皎面前，似乎是看到她來了之後，就立刻從座椅上站起來迎接了。
不知道爲什麼，皎皎總覺得這個一口黃牙的人，說着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實在是充滿了違和。
再說，這個地方的裝潢已經完全不輸給皇宮裏面的，還蓬蓽生輝呢。
“你認識我？”對於不認識的人，皎皎還是充滿了警惕。
“自然是認識的，我還知道，現在在宮殿裏的那個啊，是假的。”小老頭兒笑眯眯地看着皎皎。
“我想知道一個人的去向。”皎皎將靈玉從自己的口袋裏拿了出來。
小老頭兒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震驚，不過又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
他輕笑一聲，沒有主動去接那塊靈玉：“我還以爲公主殿下會問自己的父皇現在身處何處呢，沒想到，居然是爲了別的男人？”
“父皇還活着？”這個消息倒是讓皎皎很是驚訝，至於有沒有喜，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不是我最想要的消息，我現在只想知道他的。”皎皎將靈玉再次往小老頭兒面前遞了一下，從剛纔他的反應來看，一定是認識靈玉的。
小老頭兒沉默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
“公主殿下您先坐，這件事還好我跟您慢慢說。”小老頭兒諂媚地將凳子拉過來。
皎皎很明顯不喫這套：“你不用這樣，我只是想要拿到我想要的，然後就走。”
不知道爲什麼，皎皎很不喜歡這個地方。
她只要一想到，外面的繁華不過是粉飾太平，就覺得心中一緊。
逃避就逃避吧，只要裝作不知道，就與她這個曾經的公主沒有關係了。
“公主，您這東西，我收不了。”小老頭兒眼饞地看了一眼皎皎手中的靈玉，但還是強忍地收回了目光。
“可是你明明很想要這個東西。”皎皎皺着眉頭，這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你不給就會硬搶的人，這個反應，到着實讓皎皎有些喫驚。
“是的，我很想要，可是它不屬於我。”小老頭兒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鄭重起來。
兩人在裏面交談了很久，大概就是有關於這個真實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了。
等到皎皎終於推門出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再次下起了小雪。
她緊緊地攢着手中的靈玉，直到靈玉將她的手心都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順着指縫流了下來，而靈玉泛起的冷光，將皎皎的臉上照得更加慘白。
小老頭兒和她說的，和以前江羽立和她說的，相差不大，不過卻隱瞞了許多。
她知道祕術，卻也是第一次知道，江羽立擁有的便是祕術之源。
而現在，自己能夠接觸靈玉，純粹就是因爲江羽立已經把祕術之源給了自己。
是爲了救她的命嗎？
皎皎想不通，那個男人看起來永遠只會顧着自己，怎麼可能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給了她？
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絞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小店，只是漫無目的地朝着外面走着。
遠處有着車隊在緊急疏散人羣，好像是某個大人物要出現了。
皎皎站在路邊，看着人們被馬匹衝撞着摔倒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這個世界。
“要我說啊，這些達官貴族從來就不會照顧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心情！”
“不要命的？別說了！快跪下！”
皎皎聽到身邊有人竊竊私語着，他們擺在街道上的菜攤子，此時已經被毀了個乾乾淨淨。
“給你們，那些我全要了。”皎皎將一小塊金子放在了他們的手裏，在兩人震驚地神色中繼續超前面走着。
“姑娘！快跪下吧，據說是公主快要出來了。”
那個老婦見皎皎是個心善的，連忙好心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