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要謀國 >第2778章 是她嗎
    初聞柳萱之言,柳明志似乎有些不以爲意,隨手抓起了一把胭脂米捧在手心裏用指尖撥弄了起來。

    “得了吧,萱兒你在蜀地能有什麼故人?

    你小時候在江南的時候就寸步不離的跟在爲兄的身邊,大了之後又在京城定居多年,也幾乎沒有離開過大哥我的身邊,你交的所有朋友全都跟大哥我說過,我怎麼不記得你還有一位出身蜀地的故人呢?

    你現在長大了,知道孝敬大哥了,明明是你自己給爲兄弄來的胭脂……來……來……”

    柳明志的話語漸漸變得有些磕巴,一把攥起了手心裏的胭脂米,驟然擡頭看向了對面的柳萱。

    柳明志目不斜視的盯着小妹柳萱看了良久,望着她俏臉上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微微低下頭神色惆悵的沉默了下來。

    一抹亭亭玉立,風華絕代的絕美身影不由地涌上了心頭,令柳明志的目光逐漸變得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某些難以忘懷的回憶之中。

    前面牽馬的大果果你等一哈兒,這裏奏是潁州嗎?

    當然是潁州了,你不會看字嗎?你一個蜀地娃子跑北地幹什來了?

    大果果,你愣在那裏幹啥子,好瓜哦!

    大果果,咋個是你嘛,你咋在這個家類嗎?

    姑娘,本少爺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果果,你這個人腦殼怎麼這麼瓜嘛?我都說我有影子了,咋過可能是鬼嘛。

    你見過鬼嗎?你怎麼知道鬼是沒有影子的?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嘛,我啷個曉得鬼有沒有的影子嘛。

    站住,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哎呀,大果果,你做啥子,掐人家做啥子嗎?

    你……你真是活人?

    哎呀,腦殼痛哦,大果果你似不似魔怔了嘛?人家都說了好多次了嘛,我真滴是人,是人。

    大果果就沒有想做點什麼嗎?

    做什麼?我能做什麼?順心而行而已。

    大果果,幫小妹也卜上一卦如何?你也算算小妹命中缺什麼。

    難道我必須聽從你的安排嫁給他爲妻,你才滿意嗎?

    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成就一番美滿姻緣而已。

    他心裏魂牽夢縈的那個人不是我。

    那個女子是任清蕊不假,但是卻不是我。

    把兩個原本不相干的人強加在一起,原因竟然是因爲這是你的好意。

    柳明志,你不覺得你的好意太殘忍了嗎?

    如果我一死能保住你不想被外人知曉的祕密,清蕊心甘情願一死。

    你太倔了。

    自己選擇的路,就沒有後悔可言。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既殤。

    小妹本欲不求與君同相守,只願伴君天涯路。

    奈何僅僅如此簡單的要求,似乎也已經令大果果不厭其煩了呢。

    既然如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未免不是最美結局。

    大果果,些許經年,小妹多有打擾了。

    也許此次一別,我真的不會再回京師了,想來以後沒有小妹在旁嘰嘰喳喳的日子,大果果應該會很開心吧。

    餘生安好。

    你來幹什麼來了?

    丫頭你與爲兄好歹相識一場,如今你準備歸還故里了,爲兄既然知道了,豈能不來十八里相送一回。

    你不是來挽留我的嗎?

    丫頭你想什麼?爲兄就是怕你去意不堅,中途再突然反悔折返了回去,所以纔來十八里相送的。

    只有親自目送着你走了,確定你走了,爲兄這心裏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柳明志,我是任清蕊,我真的是任清蕊。

    可是我不是那個讓你耿耿於懷的任清蕊。

    你個大混蛋,別人犯下的錯你憑什麼要讓我來承擔?

    你對我不公。

    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心頭浮現出那個佳人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咬牙切齒”揮淚訣別的最後一幕,柳明志猛然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

    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柳明志有些手足無措的將手裏的胭脂米放回了布囊裏,直接提起茶壺送到嘴裏大口大口的暢飲了起來。

    直至壺裏的涼茶見底,柳明志這才放下茶壺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茶水,有些無力的坐到了石凳上面。

    如果萱兒今天不提到她的話,自己似乎好像快要忘卻了,在自己的生命中,原來曾經還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己生活中走過多年。

    然而,關於她的事情自己是真的已經忘卻了,還是有意壓在了心底,故意不去提起,不去念及呢?

    若是真的已經忘卻了,自己爲何會清晰的記着往昔與她相識相處的一幕幕呢?

    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與她已經分別了一年多,快要兩年的歲月了。

    這麼久沒有見面了,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也許此次一別,我真的不會再回京師了,想來以後沒有小妹在旁嘰嘰喳喳的日子,大果果應該會很開心吧。”

    自從上次一別馬上就要兩年的歲月了,一年多的歲月裏,自己再也未曾見過她的身影。

    難道這一別,這丫頭真的就不再回來了嗎?

    本以爲這只是她的一番慪氣之言,竟然要成真了嗎?

    我怎麼會想這些呢?我想這些幹什麼?我到底在想什麼?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初自己明明已經決然的告訴了她,自己不希望她再回來了的,爲何心裏現在竟然有種莫名失望的感覺呢?

    也許是因爲自己比較念舊,見不到昔日的故友了,所以纔會感覺到失落吧。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柳明志隨意的找了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至於他是否真的能夠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也唯有他自己的心裏最清楚明瞭了。

    柳明志神色鎮定的緩緩地擡起頭朝着小妹看了過去,無聲的吁了口氣,好似極爲艱難的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

    “是……是她嗎?”

    見到柳大少已經沉默不語了很久,柳萱正在靜靜地品嚐着杯中茶水,聽到大哥忽然發問本能的怔然了一下。

    “啊?什麼,什麼是她嗎?”

    “萱兒,你剛纔說的那個在蜀地偶遇的故人,是她嗎?”

    柳萱總算是聽清了柳明志的問題,眼神促狹揶揄的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誰啊?小妹似乎有些不是太明白大哥你的問題。”

    柳大少直接沒好氣的瞪了柳萱一眼,提起另外一壺茶水斟了一杯茶水。

    你少給大哥我裝糊塗,你心裏明白大哥問的是誰。

    “大哥,你越說小妹我越糊塗了,小妹哪裏是裝糊塗了。

    只不過你剛纔問的這個她的概括面太廣泛了一些,小妹我一時間實在是不清楚你問的是誰。

    明人不說暗話,大哥你想問什麼直接明言不就是了。”

    “任清蕊,任丫頭。”

    “沒錯,正是她,這袋胭脂米便是任姑娘她託小妹給大哥你帶回來的。

    人家都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這千里託寄胭脂米,情意也不見的輕到哪裏去。

    怎麼樣?現在知道人家的好了吧?

    只是,可惜了啊。”

    柳大少聽到柳萱意有所指的話語,端起茶杯朝着口中送去,藉此遮掩眼中的複雜意味。

    “可惜什麼了?你說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

    她好不好與爲兄有何干系,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嘛,終究是相識一場,也算是交情不錯的朋友了,那麼久沒有見面,爲兄多少還是有些想念這丫頭的。

    你既然偶然見到她了,那就跟大哥我說說,她現在怎麼樣了。”

    柳萱原來有些促狹揶揄的表情忽的一沉,神色遲疑不定的輕撫着手裏的茶蓋。

    “她……她……她現在……”

    柳大少聽到柳萱有些欲言又止的語氣,下意識的擡眸瞄了小妹一眼。

    “嗯?她現在怎麼了?你倒是接着說啊!”

    “大哥,任姑娘她好像要嫁人了。”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