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她剛纔所說的那番話,表面上是說給齊潤聽的,實則是說給自己聽的。
齊雅見到柳大少的反應,就知道夫君他已經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無須繼續說什麼了。
齊雅笑眼盈盈的收回了目光,輕輕地託了一下齊潤的雙手。
“爹,快喫烤地瓜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齊潤神色唏噓的點了點頭,一把將手裏的烤地瓜掰成了兩半,然後將較大的那一半塞到了齊雅的玉手之中。
“雅兒,爹喫一半就行了,你也喫。”
齊雅並沒有拒絕什麼,輕笑着剝開了地瓜的外皮。
“好的,謝謝爹。”
三公主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黑乎乎的手指,起身走到幾步外的木架前,端起半盆清水折返了回來。
她將半銅盆清水放到了地上,笑盈盈的對着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夫君,妾身把清水放到這裏了,待會你們直接清洗一下就可以了。”
柳大少隨手將黑乎乎的地瓜皮丟到了竹簍裏面,笑呵呵的對着三公主擺了擺手。
“嫣兒,還是蓮兒,珊姐,小溪你們姐妹幾個先洗好了。
爲夫,老頭子,岳父大人我們三個都是糙老爺們,用你們剩下的水就可以了。”
三公主動作優雅的站了起來,伸手朝着殿外指了指。
“夫君,銅盆裏面總共就這麼點清水,妾身姐妹們使用了之後,爹與齊伯父你們幾個就沒辦法用了。
大殿門外還有不少太監,宮女們送來的熱水,妾身姐妹去那裏清洗一下就行了。”
三公主的話音一落,慕容珊,青蓮,呼延筠瑤姐妹等人紛紛附和了起來。
“夫君,嫣兒姐姐說的對,我們姐妹去外面清洗一下就行了。”
“夫君,妾身姐妹已經把地瓜喫完了,我們姐妹就先去清洗一下了。”
柳大少見到女皇她們一衆姐妹已經相繼站了起來,也只好輕笑着點了點頭。
“那好吧,你們姐妹就去大殿那邊吧。”
“哎,妾身姐妹先過去了。”
三公主她們衆姐妹齊聲迴應了一下,聯袂朝着殿外走了過去。
“老頭子,岳父大人,還有一個地瓜呢?你們兩個誰喫?”
“嗝!老夫是不吃了。”
“志兒,老夫也不是特別的餓,你自己喫吧。”
柳之安,齊潤二人隨意的答覆了一言,蹲在銅盆前開始清洗起了手上的炭黑。
“乘風,你喫吧。”
“好,謝謝爹。”
柳大少起身伸了個懶腰,等到柳之安二人起身之後,同樣蹲在地上開始清洗了起來。
“乘風。”
柳乘風連忙嚥下了嘴裏的地瓜,擡頭朝着柳大少看了過去。
“嗯?爹?”
柳大少先是用力的甩了甩雙手上的水跡,然後從袖口裏掏出自己的手絹默默的擦拭了起來。
“乘風,從瑟琳娜跟着你回來咱們大龍,到現在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
她私下裏有沒有跟你說過,打算什麼時候趕回沙俄國的事情呢?”
自己是瑟琳娜的夫君,瑟琳娜是自己的娘子。
夫婦二人之間,自然沒有什麼互相隱瞞的祕密。
瑟琳娜她打算什麼時候回沙俄國這件事情,她自然不會瞞着自己。
只是,老爹詢問自己這個問題的原因是什麼呢?
他是希望瑟琳娜回去?還是不希望瑟琳娜回去?
如果是前者的話,自己自然無須緊張什麼。
可是,若是後者的話。
自己應該怎麼回答纔好呢?
柳乘風心神彷徨的看着柳大少,遲遲的沒有說出話來。
柳大少見到長子一副眼神緊張,欲言又止的複雜神色,伸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頷首淺嘗了一口。
“乘風。”
“啊?啊!爹?”
柳大少擡眸瞄了一眼站在殿門外,已經開始吞雲吐霧的柳之安,齊潤兩人,輕輕地撥弄着手裏的茶蓋,不疾不徐的朝着殿門外走去。
柳乘風見狀,一把將手裏還剩下了一半的地瓜塞到了三弟柳成乾的手裏,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柳成乾看了看手裏的地瓜,又看了看大哥急匆匆的背影,神色複雜的輕嘆了一口氣。
“唉!”
柳明志不疾不徐的走在宮苑裏的長廊下,他輕輕地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長子。
“怎麼?難道瑟琳娜這丫頭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她想要回去沙俄國的事情嗎?”
柳乘風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就有些緊張的神色,此時此刻更是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額頭上面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這種天氣之下,柳乘風的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可想而知,他的心裏已經緊張到了什麼樣地步。
“爹,我……我……”
柳明志看着長子額頭上的細汗,隨手從袖口裏掏出了自己手絹丟了過去。
“乘風,你無須緊張什麼。
你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謝謝爹!”
柳乘風先是用手絹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然後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熱氣。
“回爹話,說過。”
“這不就行了,你至於搞得如此緊張嗎?”
“是是是,爹說的是。”
“瑟琳娜打算什麼時候啓程離開大龍,趕回沙俄國。”
“等到明年開春,冰雪消融了以後。”
“那瑟琳娜有沒有跟你說,她是怎麼想的?
她是打算自己先回去沙俄國,以後有時間再趕回來大龍,還是打算讓你和塵宇你們爺倆跟着她一起回去呢?”
柳乘風輕輕地搖了搖頭,擡手將手絹遞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回爹話,關於這些事情,娘子她並沒有給孩兒提過。”
柳大少眉頭一挑,接過手絹徑直收進了袖口裏面。
“這方面的話題,瑟琳娜這丫頭她一點都沒有提及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