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來,兒子既然已經跟齊韻那樣說了,應該對孫子柳承志現在的能力非常的滿意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柳承志現在居然還沒有達到兒子的心理預期。
柳夫人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
“志兒,爲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孃親,你這話說的,咱們娘倆之間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你儘管說吧,孩兒聽着呢!”
“孩子,你對乘風,承志他們兄弟幾人的要求,是否有些太苛刻了一些?
爲娘站在一個客官的角度上去評價一下,乘風,承志,成乾他們兄弟幾人,在與他們年齡相彷的同齡人之中。
不管是能力方面,還是德行方面,都已經足夠的優秀了。”
柳明志搓了搓雙手,直接看向了柳夫人。
“孃親,你說的這些孩兒我的心裏很清楚。
而且我也不否認,他們兄弟幾人現在確實非常的優秀了。”
“你閉嘴,爲娘還沒有說完呢。”
柳明志臉色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即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孃親你接着說,孩兒我洗耳恭聽還不行嗎?”
柳大少說着說着,直接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積雪,放在耳朵邊輕輕地揉搓了幾下。
“孃親,你看到了,孩兒我已經把耳朵洗乾淨了,你可以說了。”
柳夫人見到柳大少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模樣,神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混小子,咱們說正事呢,你就不能有個正經模樣嗎?”
“呵呵呵,孃親,孩兒這不是爲了表達自己真誠的態度嘛!”
“嗨,你呀。”
“孃親,你繼續說吧。”
“孩子,爲娘是你們兄弟姐妹幾人的孃親,自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思。
爲娘知道你希望承依依,承志,月兒他們兄弟姐妹等人,將來可以變得更加的出類拔萃。
但是,你也不能對他們要求的太過苛刻了吧?”
柳明志眉頭微凝的抽了一口旱菸,神色低沉的在雪地上輕輕地徘迴了起來。
“孃親,你真的覺得孩兒對承志,夭夭他們兄弟姐妹的要求太苛刻了嗎?”
柳夫人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倒也不能說非常的苛刻,多少有那麼一點吧。
就說承志這孩子吧,在爲娘看來,現在他明明已經非常的優秀了。
可是呢,剛纔你卻說他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爲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將來要變成什麼樣子,才能讓你這個當爹的滿意。
爲娘說句不中聽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
“孃親,你說吧。”
“孩子,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當年你跟承志,夭夭他們兄弟姐妹一樣年齡的時候,是否會比他們兄弟現在更強?
比之他們兄弟姐妹,當年你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模樣?”
柳明志嘴脣嚅喏不停的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吐了一口輕煙。
“孃親,我……”
“孩子,乘風,月兒一羣兄弟姐妹,年齡最大的依依丫頭,菲菲丫頭,乘風小子也才二十歲出頭啊!
“孃親。”
柳夫人捏着手裏的梅花枝,輕輕地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
“總之,爲娘還是剛纔的那句話。
當你感覺他們兄弟姐妹還有所不足的時候,就仔細的回想一下當年的你自己。”
柳明志端着手裏升着澹澹輕煙的旱菸,身形有些落寞的向前走去。
柳夫人一把撐開了手裏的油紙傘,腳步輕盈的跟了上去。
“孃親。”
“哎,志兒。”
“孃親,你可是看着孩兒從小長大成人的,孩兒的性格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
你覺得孩兒是那種分不清是非,不知輕重的人嗎?”
柳夫人聽到兒子有些嘶啞的嗓音,神色頓時變得心疼了起來。
“孩子。”
“孃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孩兒明白,孩兒比誰都明白。”
“孩子,你!”
“孃親,其實孩兒的心裏很清楚,我對乘風,承志他們兄弟姐妹等人的要求多少有些苛刻了。
孩兒我身爲一個父親自己的孩子們每天是什麼樣,我會看不到嗎?
娘,孩兒看得到,而且比誰看的都清楚。
孩兒我又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長大成人呢?
但是,孩兒我沒有辦法啊!”
柳明志神色擔憂的看着聲音嘶啞,神色落寞的兒子,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柳明志看着煙鍋裏已經燃盡的菸絲,直接在腳底磕出了裏面的灰盡。
“孃親,正如你剛纔所說的那樣,當兒子我感覺到承志,月兒他們諸多兄弟姐妹能力不足的時候。
就仔細的回想一下,我自己當年的模樣。
孃親,孩兒我當然回想過,而且孩兒還不止一次的回想過。
可是,孃親你有沒有想過一旦。
那就是如今的這個世道,每天都在日轉星移的發生着變化啊!”
“志兒,爲娘,爲娘剛纔那樣說沒有別的意思。”
“孃親,孩兒我與承志,月兒他們兄弟姐妹幾人年齡差不多,都是二十歲出頭的時候。
我所需要繼承的,只是咱們柳家的基業而已。
然而,承志他們兄弟姐妹等人其中的一人,將來所需要繼承的可是咱們的十萬裏江山啊!”
柳夫人神色複雜沉默了起來。
對於兒子的言辭,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也許,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吧。
自己只考慮到了孫子,孫女們的難處,卻忽略了兒子的難處。
柳明志將旱菸袋別在了腰間,伸手接着半空中零零星星的晶瑩雪花,深吸了一口迎面而來的涼氣。
“孃親。”
“哎,孩子。”
“孃親,你知道咱們大龍現在的疆域,在孩兒我的治理之下,是何等的幅員遼闊嗎?”
柳夫人默默的搖了搖頭:“孩子,爲娘平日裏閒來無事之時,都只是擔心你們兄弟姐妹四人的身體安危,很少注意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