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來喫點兒墊墊肚子。”
陳冰吞了吞口水,早就餓壞的他哪裏會客氣,大跨步湊了上前,接過便呼哧呼哧喫起來。
林大寶嘿嘿笑道:“樓下就有一個麪館,生意忒不錯。俺懶得自個做飯,想喫就下樓買,要麼就喫俺老媽帶來的糕點。”
陳冰是天生的軟骨頭,喫人家的嘴短,很快酒肉兄弟情佔據了主峯,主動跟他熱絡起來。
“嗯嗯!這面蠻不賴的!”
他挑出兩大塊牛肉,狼吞虎嚥喫着。
自打住在郊外後,自家老媽三餐都弄稀飯蘿蔔乾喫,連青菜都捨不得買,每次他不滿抱怨她就嚷嚷說沒錢,想喫肉想喫菜就得掏錢出來。
他沒工作,哪來的錢買菜買肉?
大半個月沒嚐到肉味兒了,陳冰大快朵頤,喫得不亦樂乎。
林大寶熱情招呼:“還有辣椒醬呢!慢慢喫,慢點兒喫。你要是喜歡,回頭俺再給你端一碗去。”
前兩天老媽來的時候,給他留了二十塊錢喫飯吃麪,還剩下十六塊沒花。
陳冰頭也不擡,呼哧呼哧喫完,最後還舔了舔碗底的湯汁,才心滿意足輕撫肚皮擱下筷子。
“這面真不賴......那個,晚點再給我弄多一碗來,成不?”
林大寶還沒喫完,用力點點頭。
“當然成!咱倆誰跟誰,不就一碗麪嗎?!俺喫飽就給你端去!”
陳冰嘿嘿開心笑了,用指甲剔着牙縫。
“大寶,想不到我們還挺有緣的!帝都這麼大的地方,咱倆連一聲招呼也不用打,就能順利碰面湊一塊兒,這都不算有緣的話,啥才叫有緣!”
“就是就是!”林大寶笑得脖子上的贅肉顫啊顫,“陳少,俺說實話啊,俺一直都是敬你做兄弟的。你們離婚那會兒,俺還總勸二寶別亂來。你啊,天生就是成大事的人!”
“寶哥,兜來兜去,想不到你纔是我陳冰的知己兄弟呀!”
林大寶呵呵笑了,大餅臉幾乎跟肖淡梅一樣無二。
“陳少,可不是嗎?俺這輩子數在惠城老家的時候最開心,尤其是跟在你和黃鐵松屁股後面喫喫喝喝那一陣子,簡直就是俺最幸福的時光。”
陳冰眯住眼睛,陷入美好往事的回憶中。
“是啊,那時候我們是多麼快活呀。每天不用想東想西,想賭就賭,想喝酒就喝酒,身邊總有好幾個女人陪着睡覺——那日子簡直勝神仙呢!”
林大寶似乎想起什麼,激動道:“你還記得不?有一天晚上來了一箱的進口啤酒,老闆喊價弄得賊貴,很多人都掏不出錢買。你剛好帶着俺們幾個過去,一口氣二話不說直接拋錢拿下。那啤酒呀~那味兒~醇得不得了呀!俺們一直喝,喝到最後一個個都倒下睡大覺!哈哈哈!”
找到了共同話題,兩人樂呵呵懷念起酒肉往事來,氣氛一下子飈到高點,兩人立馬成了“至交好友”。
“陳少,你現在——”林大寶道。
“哎哎哎!”陳冰搖頭:“都是自己人,喊什麼‘陳少’,叫我‘阿冰’就行。自家兄弟,別整那套虛的。”
林大寶從善如流:“阿冰,你現在住哪兒?離這邊遠不?”
“唉......”陳冰臉上的笑容凝滯,忍不住嘆起氣來,“住在郊區一間小平房裏頭,一個月租金十二塊。那旮旯角落都是破落房子,離市區遠得很,也煩得很。”
林大寶一聽,“兄弟義氣”立馬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