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龔仲鑫,崇拜他心悅他,即便是庫房門口的老川都能看出來。
她爲了他,三天兩頭往這荒涼的山邊跑,每天跟在他的身後轉,不在乎地板上的機械多髒多亂,也不管黑乎乎機油的味道多嗆鼻,她就一頭扎進來,義無反顧般扎着。
她爲了他,不顧女孩子的羞恥,主動追求並表白,不害怕附近工人的嘲笑和譏諷。
眼下她好不容易跟他結了婚,終於能跟她心儀的男人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可新房還沒裝修完畢,這男人轉身就跟舊愛舊情復燃,冷清冷意要跟她離婚。
讓她如何能不傷心欲絕,如何能不肝腸寸斷!
李誠想起秦海燕哭得眼睛紅腫,甚至昏迷不醒的模樣,心裏也是萬般不忍心。
他該選擇幫誰?
能選誰?
幫誰貌似都不對,幫了便是對不起另一個......
於是,李誠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他氣呼呼掄起拳頭,“嘭!”一聲揍在龔仲鑫的肚子上,然後甩手揚長而去。
龔仲鑫始料不及他會突然出招,沒任何心裏準備,痛得他一下子彎下腰去,捂着肚子罵不出聲,只能努力彎腰下去蜷曲成老蝦米。
袁博在遠處聽不到什麼,但卻看得清清楚楚,努力憋了憋笑,有些憋不住,只好抿嘴轉頭身去。
直到龔仲鑫罵罵咧咧爬起來,換下身上的乾淨衣衫,袁博才沉着臉進去,跟他說一號機械出了故障,自昨天開始就出現異樣的聲響,必須馬上想辦法解決。
龔仲鑫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事確確實實是他不對,一聲招呼不打就跑了,而且一去四五天。
不過,他不習慣道歉,也不會道歉,只是沉默埋下腦袋。
袁博沉聲解釋:“一號機械重複出現異樣的聲響,下午已經放緩速度。我跟三冰說了,如果聲響太大,馬上關機停工。”
龔仲鑫視他自己做出來的機械爲命,乍聽到出了故障,馬上忘了肚子上的疼痛,轉身迅速收拾工具,匆匆跟着拉煤下山的貨車上山。
袁博沒跟着去,扛着大掃帚去後方打掃衛生,又陪着大滿小圓玩耍一通,纔回到前方的辦公室。
李誠沉着臉發呆,面前的報紙仍停留在第一頁,一張也沒翻過。
袁博輕咳一聲,洗手倒水。
“要喝點兒不?”
李誠回神,“哦哦”兩聲,答謝接過。
袁博喫東西喝東西向來都很快,咕嚕幾下喝完,轉身要出去。
“阿博!你......你上哪兒?”李誠問。
袁博答:“去後方宿舍打掃衛生。上週李大錘沒來,宿舍就掃過一回,估計早就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