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嫂心裏暗驚,趕緊出聲道:“沈小姐,我這個老東西何德何能值得您這樣掛念?說起來,也都有大半年沒見了,你這今天忽然來了,我還以爲你是來看我們家太太的,畢竟,六爺可不喜歡您到這邊來。”

    沈佳夢的笑容僵了一下。

    不是說,這個謝梵音蠢笨如豬嗎?

    現在竟然還能激得桂嫂跟自己撇清關係?

    可很快,沈佳夢就露出了得體的笑容,道:“的確是有點事情,想來找謝小姐問個清楚。”

    謝梵音看起來有些無奈,糾正道:“什麼謝小姐,我現在是聿寒的妻子,在這個家裏,只有墨太太,沒有謝小姐,你這稱呼,要是讓聿寒聽見了,可是會生氣的。”

    一旁的桂嫂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謝梵音幾眼,心情微妙。

    要知道,謝梵音一直以來都很抗拒跟墨聿寒捆綁在一起。

    就連平時家裏傭人喊一聲太太,她都是有可能會不高興地撇下臉來。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沈佳夢的笑容維持不住了,索性開門見山,道:“上次你陷害我的事情,我已經跟墨伯母解釋清楚了。”

    “哦?”謝梵音端起茶來,饒有興致,“我陷害你?什麼時候?”

    沈佳夢冷笑一聲:“你還在這裏裝!上次那個禮物,明明就是你的,你假裝丟在了衣服店,爲的就是想借我的手,送給墨伯父,好讓我在墨家的形象一落千丈對不對?”

    謝梵音抿了口茶,眯了眯眼,彷彿品嚐到了極端的美味,她淺淺勾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佳夢看她這幅氣定神閒的樣子,氣急敗壞,道:“我已經跟墨伯母說清楚了,我也調了商場的監控,證據確鑿,你還在這裏狡辯!”

    謝梵音笑了,慢條斯理放下茶杯,微微俯身過去,低聲道:“那你去告我啊。”

    沈佳夢被狠狠噎了一下,“你......”

    謝梵音紅脣勾起,緩聲道:“去把監控調出來,然後告訴大家,是你偷了我故意遺留在櫃檯的禮物,送給了我公公,本來以爲可以借花獻佛,卻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謝梵音眼底笑意不減,緩聲道:“你覺得,是誰的名聲會比較臭呢?”

    一時間,沈佳夢的臉色精彩極了,狠狠瞪了過去,道:“你就不怕,我豁出去也要把你拉下水?”

    謝梵音不避不讓,笑了出聲,篤定道:“你敢嗎?”

    沈佳夢的手機始終捏在手心,背對着謝梵音。

    謝梵音的手輕輕按在了她的手機上,淺笑道:“就算是錄音了,你敢把這錄音放出去嗎?”

    謝梵音將手機翻過來,卻發現並不是什麼錄音界面,而是......通話?!

    電話裏的那人......是墨聿寒!

    謝梵音的心頭一個咯噔,難以相信看着面前的沈佳夢。

    沈佳夢看着謝梵音的表情,心裏終於有過快意,笑了起來,道:“只要能讓六哥知道你的真面目,就算是拼了個兩敗俱傷,又怎麼樣?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六哥!”

    反正她在墨聿寒面前的形象已經敗了!

    比起故意給長輩送閨房用品,偷東西借花獻佛,罪名顯然輕得多。

    更重要的是,能拉謝梵音下水!

    墨聿寒這樣的人,最討厭別人把他當傻子一樣耍,這個謝梵音,還真是不自量力!

    只要能讓那個男人看清楚謝梵音的真面目,就算是暫時當一當小偷,也沒有關係。

    反正,墨伯母是站在她這邊的。

    解決了墨聿寒這邊,一切都好辦了。

    謝梵音這樣的毒瘤,真面目被拆穿了,被趕出墨家是必然的。

    沈佳夢脣邊的笑容越揚越高,大聲道:“六哥,你都聽見了吧,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陷害我的!”

    謝梵音心裏一個咯噔。

    她怎麼也沒想到,沈佳夢做事居然這麼極端。

    要知道,這種兩敗俱傷的局面,對沈佳夢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幾乎是本能的,謝梵音往後退了一步。

    可誰知,後背須臾就碰到了一堵結實火熱的肉牆。

    謝梵音渾身一僵,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揪起一樣,心跳瞬息間快到了極致。

    謝梵音下意識想逃,緊接着,腰上就被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環住。

    回頭,就撞入了男人深深沉沉的眉眼。

    黢黑神祕,深不見底。

    他的眼眸太深,太危險。

    謝梵音本能地顫粟,低聲道:“六......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