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陶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全是戲謔揶揄,“哎喲,可真甜蜜啊,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可膩死我了。”

    墨聿寒抱着謝梵音的手微頓,擡眼看去,這才發現了陶谷的存在,道:“你也在?”

    “嘖嘖,”陶谷慢悠悠走來,高跟鞋在地面踩出清脆的聲響,“我當然也在,可你眼裏只有你老婆,哪裏看得見我呀。”

    謝梵音驚訝了:“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啦,我們兩家可是世交,”陶谷笑眯眯道:“原來他就是你老公啊,想當年,他還是我看着長大的呢,一轉眼,老婆都給你討回家了,你小子可以啊。”

    陶谷半點沒有作爲阿姨輩的穩重,笑嘻嘻道:“剛剛我看到梵音就覺得特別對胃口,又漂亮,又聰明,還冷靜,哎喲,沒想到你們優秀的人都是跟優秀的人在一起的嗎,你們長得也很有夫妻相呢。”

    謝梵音下意識摸了摸臉,“是嗎......”

    墨聿寒淺淺抿脣,對這位陶阿姨的脾氣早就摸透了,無可奈何道:“送你回去。”

    “好啊好啊,”陶谷目標達成,是一點都不客氣,笑眯眯問:“你們現在住哪?”

    謝梵音很快報了小區地址。

    “哎喲,還真是順路,走走走。”

    陶谷徑直先走出去,謝梵音跟墨聿寒在其後。

    剛走出門口,陶谷笑着正要回頭說什麼,忽地,不遠處傳來了‘砰’一聲。

    鮮紅的液體、花白的膏體,瞬間迸濺。

    隨之響起的還有汽車遭到重擊的警報聲、來來往往的尖叫聲,此起彼跌。

    謝梵音猝不及防一眼撞上了不遠處那猩紅流了滿地的血液,還有那一張死不瞑目的、略有幾分熟悉的臉,腿一軟,差點摔下去。

    墨聿寒立即將她抱緊,擋住她的眼睛,低聲道:“回家。”

    謝梵音抓住他的手,聲音有些顫,道:“我認識,我認識他......”

    是剛剛的那個地中海大叔,是剛剛那個因爲輸了牌,所以歇斯底里,不敢接受現實的那個地中海大叔!

    剛剛還在地上撒潑打滾,現在......現在竟然......就死在了她的面......

    陶谷顯然也已經將那個地中海大叔給認出來了,腿也是一軟,但很快就被墨聿寒給一把拎了起來。

    墨聿寒道:“走。”

    小李司機很快將車開過來了,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而現場,一片混亂。

    謝梵音腦子一片嗡嗡的,陶谷也是怔怔的,不敢相信,道:“是他嗎?”

    謝梵音:“是他......是跳樓嗎?”

    “是吧......”陶谷腦子一團亂,“爲什麼要跳樓?”

    可是這個問題,沒人回答她。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纔有了答案。

    地中海大叔原名張毅,家庭條件不算太差,早年做生意也曾經發過家,但是家裏有個患有心臟病的女兒,跟在離婚邊緣搖搖欲墜的深愛的妻子。

    生意在做,但時好時壞,家裏的主要收入都來自於炒股,可昨天他所購買的股票呈暴跌趨勢。

    警方初步認爲,是因爲無力承擔股價暴跌的沉痛打擊,所以選擇了跳樓自盡,死之前,他在天台留下了一封遺書: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爸爸;對不起,我不是個好丈夫;是我輸了,但我不甘心,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拿我的一切去博那什麼狗屁的未來前程,我愛你們,對不起——張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