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森坐下來，“小音......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您指的是哪方面？”
“關於我們。”
“她沒提起過你們。”
東方森的心口悶窒了一下。
“東方先生，她是個有想法的人，如果您過來，是想讓我勸說她認回你們，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
他是不會幫他們的。
東方森的心裏也十分清楚，“我知道，我來，是想了解一下，她的近況。”
墨聿寒擡眼望去。
“這是她小時候的照片。”
東方森拿出一個信封，厚厚的一疊，“我都拿過來了，你看，這是她失蹤的那一年，她才四歲多，那天是六一兒童節，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吵着要去公園裏吹泡泡......”
照片裏，小小的女孩長得肉嘟嘟的，又白又嫩，手裏握着一個小瓶子，小嘴巴撅起來，七彩的彩虹泡泡吹得比她的臉都大。
白色的公主裙，黑色的小皮鞋，頭髮也扎得像是小公主一樣。
下一張，就是小姑娘笑得滿臉燦爛的的模樣，同時間有個泡泡在她的面前炸開。
從這張照片上，這小姑娘雖然笑起來滿臉的肉乎乎，可依稀還是有着謝梵音的影子。
真可愛。
墨聿寒握着這照片，一張張看了下去，從她五歲，到四歲、三歲、兩歲到了剛出生的時候，都被完整記錄了下來。
還有許多的照片都記錄了她各種各樣的姿勢、笑容，哭泣的樣子，生起氣來那氣嘟嘟的樣子，都可愛到了心坎兒裏。
墨聿寒越是看，眸光便是越溫柔。
東方森也看着，面上露出了笑容，眉眼柔和，“小音小時候可淘氣了，爬樹掏鳥窩，還喜歡往土裏種小動物，盼着種下一隻小鳥可以長出很多很多的小鳥來......”
東方森說着自己就先笑了，“那個時候啊，家裏的林子都被她給鬧的呀，小動物都不敢出來了，她小時候就喜歡玩那些男孩子玩的東西，比如射箭，後來是她奶奶非逼着她學樂器。
我聽說，小音的樂器玩得很好，她對藝術真的特別有天分，無論是畫畫還是樂器，都是一點就通，可就是淘氣，不願意學......
家裏，還有很多她小時候玩剩下的玩具，那個時候她奶奶爲了讓她有興趣學畫畫，還特地給她做了個花棚，專門給她在裏面畫畫用的，可是啊......花棚纔剛剛竣工，她就走丟了。”
東方森像是自嘲，像是唏噓，他低下頭，輕輕一笑，“那個時候，我妻子精神方面出了很大的問題，她得了臆想症，每天都會對着空氣說話，喊着女兒的名字。
習慣性地給她做早餐，帶她去公園玩，然後給她買各種各樣的新衣服......”
提及已經故意塵封了許久的過去，縱然是東方森都有些承受不住的聲音發哽，“不只是我妻子，家裏所有人都不好受......
當初小音在家裏的時候，整個家裏吵吵鬧鬧都是她的聲音，小時候小音可嬌氣了，非要她媽媽哄着才肯喫飯。
她走丟了之後，我就經常想，小音找不到爸爸媽媽該怎麼辦，她有沒有好好喫飯，有沒有餓肚子，天冷了，她有沒有衣服穿呢？”
東方森忍不住失聲，“她那麼怕黑......一關燈她都會嚇得嗷嗷大哭，要是在外面，人家不給她開燈怎麼辦？我的心肝寶貝那麼膽小，她會害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