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剛纔的氣氛,現在她沒怎麼怕。
倒也不敢嬉皮笑臉了,認真地道:“我確實希望他跟我們走,那就成了質子。那不是對你有利嗎?”
還別說,她這個說法,倒是取悅了慕將離。
他看她一眼,問:“你以後要放任他纏着你?”
金爽歪了歪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問:“你喫醋啊?”
“我喫的哪門子的醋?”慕將離當即斥責她:“荒謬!”
金爽噗呲笑了,道:“那你管他纏着我不纏着我做什麼?他要和我做朋友,我也不可能和他發展別的關係。”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再說,這世上難不成還有誰喜當現成爹?”
再說了,在她眼裏,完顏熙年紀小,跟個弟弟似的。
慕將離斜睨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沒必要爲這種事爭執。
他這人不喜歡嘴巴上吵吵,一般都情願直接動手。
師妹現在是沒想被婚姻捆綁,等孩子在肚子裏成型,以後她懂得爲孩子考慮了,到時候自然會有不同選擇。
沒有什麼事情可說,又是夜裏,金爽乾脆重新躺下去打算繼續睡大覺。
被子一蓋,她看着坐在旁邊的玄衣男人,眨了眨眼睛,問:“師兄你不睡麼?”
慕將離回頭,低下眸光看了她一眼,道:“你先睡。”
“哦。”金爽尋思着,他是不好意思呢,還是別的什麼。
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閉上眼睛就睡了!
她啊,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大。
倘若什麼事都想很多的話,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馬車在夜裏無人的官道上,儘可能快地行進。
慕將離盤腿坐着,閉目練內功。
感覺到馬車緩慢下來,並且顛簸得有些厲害,他睜開眼睛。
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這段路比較破,坑坑窪窪的,確實不好走。
慕將離回過頭來了,眼瞧着金爽的腦殼要撞上車壁,他眼疾手快地伸手過去,用手掌包住她半顆腦袋,擋住了碰撞。
一來因爲身子有點虛弱,二來是因爲有慕將離在身邊可放心睡大覺,金爽睡得挺沉。
迷迷糊糊的不太高興,嘴裏還在嘀嘀咕咕地罵罵咧咧什麼。
想來,是因爲睡得不穩心裏煩。
正想着,車子又是一個大顛簸!
金爽身子一歪,眼看又要撞上車壁了,慕將離嘆息一聲,乾脆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
察覺不對勁,金爽微微半睜眼睛,問:“師兄怎麼了?地動了?”
慕將離摟着被子中的人,道:“雨季,前方塌方道路損壞,有些顛簸。沒事,你接着睡。”
“哦。”被子裹着自己,金爽感覺不太舒服,她掙扎了一下。
慕將離不得不暫時鬆開她,低聲道:“別動,會撞到頭。”
下一瞬,他整個人僵住!
金爽在睡夢中自己調整了一個舒坦的姿勢,抱着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又睡了!
她的四肢,將他纏得死緊。
慕將離繃着臉,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把想把她撥開扔一旁去的心思給忍住了。
做了心理建設後,他把薄毯拿過來蓋在她身上,輕輕摟住她。
有一就有二,真的是一句很可怕的真理!
慕將離的理智對金爽並沒有產生什麼樣的非不可的心思,非要說有一點非不可:那就是他必須爲自己所行負責。
但,他的身子在被她強行親密過了之後,再對她的接近,似乎就接受得有些理所當然。
五月初九日,回到帝京。
慕將離本想先安頓金爽回國舅府,但金爽知道他歸心似箭,擔憂柳拭眉的事,所以主動提出:要進宮去。
想想她的身子狀況,讓柳拭眉看看也好。
再者,雖然慕將離是學醫的,但他並不是大夫。
以前柳拭眉懷孕的時候,他照顧過一段時間,可終究妹妹長大了,不會將自己懷孕的一些細微變化給哥哥講。
所以,他是不懂的。
那就讓金爽自己與跟柳拭眉聊,讓柳拭眉告訴金爽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以免金爽性子太過跳脫,把本就危險的孩子折騰沒了。
這個時候,柳拭眉在御書房內,剛剛結束與皇甫厲的議事。
見慕將離回來了,還帶着金爽,柳拭眉臉上浮起笑容。
“哥哥!”
“金姑娘回來啦!”
慕將離上下打量柳拭眉,發現她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卻還是蹙眉問:“我怎麼聽說,你又懷孕了?”
一臉的不妥!
回到皇城內還不知道的,進入皇宮,見有人跟自己道喜,大概意思是要當第二回舅舅了,慕將離一問才知:柳拭眉又懷孕了?
他又朝皇甫厲看去,問:“你不是說,她剖腹取子,若要生第二胎,須得間隔三年以上嗎?”
“我是說過。”皇甫厲笑道:“但這件事……”
他看向柳拭眉,含笑道:“讓陛下自己跟你說吧。”
柳拭眉笑吟吟地道:“現在我的狀態是——懷孕了!”
頭一歪,道:“我身子不好,剖腹取子生的頭胎,又懷上了,身子就更差了。所以……”
她聳了聳肩:“朕爲了保重龍體,理所當然要跟皇夫分開居住。所以,把那位皇夫……安頓去中宮住了!”
慕將離一怔。
他何其聰明的腦子,立即明白了柳拭眉的用意:她是假懷孕!目的當然是爲了一次性阻止“皇甫令堯”的榻上求歡!
其他藉口可以用一日兩日,但夫妻之間若一直沒有那方面,惹怒了那個假貨,說不定會出什麼事。
因此,柳拭眉爆出自己懷孕了的消息,幾乎是一勞永逸的!
金爽在一旁聽着,不得不佩服柳拭眉的聰明:果然是女帝陛下,高段啊!
不過,柳拭眉那是假懷孕,她這個肚子卻是真的有了!
慕將離帶着金爽坐下來,問:“這麼一段時間,你問出什麼來了麼?”
回答他話的是皇甫厲,他說道:“拭眉旁敲側擊,總能從那贗品中問出個一二來。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他來自於夜神國月氏。”
“先前不就認定了,他應該是孫清的兒子麼?”慕將離甩出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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