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心中微微一動。
這是白澤甦醒了。
之前在夜玄登臨帝路之時，白澤便陷入沉睡，說是契機到了。
而今夜玄已經走出帝路，白澤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契機，正緩緩甦醒過來。
“爹地，我看到了好多畫面……”
這時，白衣少女夜思行忽然說道，語氣帶着一絲驚恐。
最後她驚叫一聲，撲到了夜玄的懷裏，低聲嗚咽。
如受了驚的小貓一樣。
夜玄心中微微一動，輕聲道：“你是從這裏看到的？”
夜玄擡起右手湊近夜思行。
夜思行卻不敢再看，而是使勁往夜玄懷裏鑽：“爹地別給我看，我怕……”
夜玄若有所思。
不出意外的話，夜思行通過白澤的甦醒，從白澤那裏獲知了很多可怕的景象。
所以纔會這般驚恐。
此刻。
白澤的印記已經是逐漸完善過來。
當完整浮現的時候，白澤復甦了。
在夜玄面前，一個渾身雪白的絕美女子虛影憑空浮現出來。
白髮百眉。
連眸子都是白色的。
這正是白澤的人形顯化。
此刻，白澤的目光也落在了白衣少女身上，緩緩開口道：“你得了一樁大因果。”
聲音依舊溫柔。
夜玄伸手攬住白衣少女，因爲他發現對方在發抖。
“你能看出什麼？”
夜玄詢問白澤。
白澤搖頭道：“不可說。”
夜玄不由翻了個白眼：“之前你不是說沉睡是因爲契機到了，此刻應該能想起很多事情麼。”
白澤螓首輕點：“的確想起了所有事情，但正因爲如此，反倒是不能說了。”
夜玄認真地道：“那你我的交易，豈不是作廢了。”
之前夜玄答應白澤以他爲載體的一個要求就是，讓白澤將更多的真相告知於他。
白澤聞言，微微一笑道：“帝路之上，你不是已經得到了答案嗎？”
夜玄搖頭道：“那些答案還不夠，在其上，還有更深的一層黑幕籠罩。”
白澤沒有看夜玄，而是將目光放在白衣少女夜思行身上，輕聲說道：“其實你現在已經猜到了她爲何擁有那種能力。”
這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夜玄卻能明白其中含義。
白澤的意思是說，夜思行能從天地間獲知知識，來自於白澤。
白澤的能力，便是通曉天地萬物起源。
這世間，很少有白澤不知道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
在最初夜玄以不滅玄勁去觸摸還是女嬰時的夜思行時，白澤已經在緩緩復甦。
也正因爲如此，白澤的能力，似乎也被女嬰給感知吸收。
最終形成了夜思行。
夜玄眯了眯眼：“那你更得負責了。“
白澤微微一笑道：“她擁有世間獨一無二的天資和體魄，白得這麼個女兒，你不感謝我？”
白澤難得打趣。
夜玄卻是沒有回答。
“我還是不太明白。”
夜玄輕聲說道。
白澤自然知道夜玄不明白什麼。
白澤沒有說話，示意夜玄擡手。
夜玄擡起右手。
白澤擡起左手，伸出食指。
夜玄照做。
一道玄光閃現。
那一刻，夜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在那些畫面之中，全部都是夜玄每一次來到雷池中央的畫面。
而唯一的變化，便是在夜玄不知道的時候，在這雷池中央，已經開始孕育生靈。
那個生靈，在孕育中其實是死物。
最後一個畫面，便是夜玄百萬年前來此。
那時候，女嬰已經形成，但被無盡的黑暗包裹，在其身上也有着一層黑色物質，與暗雷同爲一體，根本無法察覺。
哪怕是夜玄，也沒察覺到。
畫面重疊，形成一幅新的畫面。
便是剛剛夜玄以不滅玄勁去觸摸女嬰。
“從始至終，她便是你不死夜帝的女兒。”
白澤放下左手，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夜玄放下右手，怔怔地看着躲在自己懷中的夜思行。
原來……
是這樣麼。
“原本來說，她該是下一個不死夜帝，不過因爲我的存在，她獲得了我的能力，而且比我的能力更強，這也導致你留下的那種能力，遭到了削弱。”
白澤輕聲說着。
夜玄心中的謎團也被解開。
夜思行的誕生，與夜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說到底，夜思行就是夜玄的女兒。
只是孕育的方式過於怪誕。
“小姑娘。”
白澤輕聲呼喚夜思行。
夜思行卻一直在夜玄懷中，躲着白澤，似乎很怕。
夜玄輕拍了拍少女肩膀，輕聲道：“沒事兒。”
夜玄的聲音，對於夜思行來說，似乎有着一種別樣的安撫，讓害怕中的夜思行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爹……”
夜思行擡頭看着夜玄。
嗯……
雖然眼睛依舊沒能睜開。
夜玄微微一笑。
夜思行這才壯着膽子看向面向白澤。
但也不敢完全面向白澤，因爲她能看到很多可怕的畫面。
白澤柔聲道：“不用怕，以後我會教你使用這種能力。”
白澤屈指一彈，一道白色玄光，輕飄飄地落在了夜思行的眉心。
也是在這一刻，夜思行內心的不安徹底被抹去。
夜思行總算能正面面向白澤。
“你這是算收我女兒爲徒麼？”
夜玄看着白澤，似笑非笑。
白澤微微一笑地道：“暫時來說，只有我適合成爲她的師尊。”
夜玄看向夜思行，輕聲道：“思行，你願意拜師嗎？”
夜思行有些茫然。
不過隨後，她便明白了拜師是什麼意思。
她面向白澤，動作有些僵直憨傻，向白澤行拜師之禮：“弟子夜思行，拜見師尊。”
白澤坦然受之。
接受了夜思行的拜師之後，白澤輕點夜思行眉心，一道白光閃現。
剎那間，夜思行便感受到自己腦海中多了許多知識。
“這本《古今》不是功法，但卻能讓你更好的認知這個世界，算是爲師教給你的第一課。”
白澤溫柔地說道。
夜思行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謝師尊。”
白澤螓首輕點。
隨後，白澤與夜玄說道：“你覺得時機成熟之時再喚我。”
話音落地，白澤化作一道玄光，回到了夜玄手背上的印記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