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陳霜雪之前不是還上了新聞嗎?聽聞是和厲氏集團的總裁鬧翻了之類的。
江璽庭陰冷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什麼事情?”
這才幾點,就給他打電話。週末休息,還不讓他好好睡個覺了?江璽庭周身散發出不悅的氣息,他身邊的陳霜雪眸子微眯,眼底隱藏着狠毒。
“是這樣的江總,之前您不是說要給那位許小姐賠償麼?”章持說:“我調查了一下那天您撞的她那輛車,是一款限量的超跑,現在市值差不多三千萬左右了。”
他說着嚥了一下口水。
三千萬啊,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三千萬的超跑都可以毫不在乎的離開,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恐怕早就逼着他們上司賠錢了吧。
江璽庭嗤了一聲,慵懶的靠在牀頭。他拿到的情報倒是沒有錯,厲霆晟挺寵愛這個叫做許若晴的女人,三千萬的跑車,說撞壞就撞壞,也不心疼錢。
“我知道了,價格查好,和她聯繫上之後,要多少,就賠償多少。”
要多少就賠償多少?章持大喫一驚,自家上司是瘋了嗎?要是那許小姐真的直接獅子大開口,他們不就成了冤大頭?
江璽庭將電話掛掉,手機丟到一旁。身邊的陳霜雪湊了上來,手指點着他的胸,“賠什麼錢啊?”
他將她摟到懷裏,低下頭吻上她的脣。
“不關你的事,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他鬆開她的脣,警告陰狠的聲音在陳霜雪耳邊響起。
……
厲老夫人的別墅內。
餐廳裏,三個人正在用餐。廚師還記得許若晴的口味,午餐做得很符合她的口味。厲老夫人隨口問了一句,“還合口味嗎?”
她點點頭,笑着回答說:“回老太太,和我的口味的。”
“那就行,多喫一點,你有點太瘦了。”厲老夫人如常,似乎還將她當做了孫媳婦一般看待。
飯喫的差不多了之後,她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孫子和許若晴。許久後,她緩緩的問道:“你們兩個,現在是已經和好了嗎?”
“還沒有,今天來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奶奶。”厲霆晟說着,喝了一口飲料,而後放下杯子,認真的看着厲老夫人。
“你爺爺的事情?”
“差不多吧。”
厲老夫人許久的沉默起來,她苦笑了一聲,“我們到客廳裏說吧。”
該來的總是會來,該躲的也是躲不過的。她總是要面對當年的事情,厲老夫人起身,步履蹣跚的朝客廳裏走去。
管家端來了果汁還有點心,老太太示意他們隨意享用,而後拿起一串佛珠,輕輕的撥弄着。
“你們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
許若晴望着慈祥的老太太,與厲霆晟對視了一眼,他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可以直接詢問。
她艱難的抿了一下嘴脣,而後聲音輕輕、不卑不亢的問道:“厲老夫人,我想要知道的是二十年前,厲老爺子是不是真的對姜家做過那些事情。”
厲老夫人苦笑了起來,“當年的那些事情,在你們的婚禮上不是已經有一個人告訴了你們嗎?”
“當年的事情,你的保姆說的並沒有錯。”厲老夫人說,“當年,確實是厲家對不起姜家。我的丈夫爲了擴大厲氏集團在臨川的名聲還有規模,所以才發生了那些事情。”
老太太說着,手裏撥弄着佛珠。
這些話,許若晴和厲霆晟從別人那裏也聽過很多次了。他們想聽的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原因,爲什麼厲老爺子會選擇拋棄厲氏集團的名聲,也要讓姜家破產。
厲霆晟:“奶奶,這些我們都知道。當年除了您講的這些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不是麼?”
他漆黑的眸子,幾乎要將厲老夫人看穿。
厲老夫人望着自己的孫子,想到二十多年前,那個晚上,她的丈夫看着她的眼神裏,也是如此的決絕。
她當時曾經想過要阻止厲老爺子,但是他說,“爲了厲家的發展,哪怕背上罵名,我也要做。”
厲老夫人苦笑起來,老頭子啊,你恐怕想不到二十多年後,你的孫子會爲了這件事,甚至不顧厲家的面子……且他的眼神和你當年一模一樣啊。
她啞着嗓子說,“厲霆晟,許若晴。當年確實是厲家對不起姜家,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說着,厲老夫人身體顫抖着站了起來,她深深的給許若晴鞠了一躬。
“老太太——您這是做什麼?”
許若晴急忙起身,她雖然着急知道過往的一切,但眼前的老太太曾經對她很好,仇恨與愛意,她分得清楚。如果恩將仇報,那與曾經的許家又有什麼區別?
“厲家當年所做的一切,對姜家造成的痛苦,難以彌補。這些,我這個老太太也是明白的。”厲老夫人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曾經厲家做過的一切,無法挽回。”
許若晴嘴脣嗡動,她方纔想說的話,全部卡在了嗓子裏,不上不下。
許久之後,她說道:“奶奶,您曾經對我很好,這些好我都記在心裏。”
厲老夫人脆弱的身形,微微一震。
她又說道,“以前,我不知道我外婆和奶奶的時候,我就曾經想過,如果我有外婆或者奶奶的話,她應該是什麼樣子。”
許若晴懷念着,語氣裏多了一絲嚮往。
“遇到您之後,我就曾經想過,如果我有外婆或者奶奶的話,如果她們和您一樣慈祥就好了。”
厲老夫人的眼眶微紅,她聽到這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眼前的女孩,其實很好。
若不是當年的那些事情,她或許已經是自己的孫媳婦了。當時厲夫人對她又百般的不滿,都被她攔了下來。
她就是喜歡許若晴這孩子,覺得她和厲霆晟在一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可惜這一切,都因二十年前的真相浮出水面,化作了泡影。
自從那日婚禮結束之後,厲老夫人便覺得自己過的日子是非人的日子。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二十多年前姜家去世的那些人。
甚至還讓管家陪自己去臨川最靈驗的寺廟上香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