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些累了，她不在乎什麼許若晴是姜家的人，她一直主張的都是，只要是厲霆晟喜歡的話，無論是誰都可以。
重點是，要她的孫子喜歡。
如果孫子不喜歡的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些年，她一直迴避着這件事情，就是不希望這件事重新被人提起。
但現在反覆提起這件事的人，竟然是她的孫子。
“霆晟，當年的事情，就當是爲了奶奶好，不要再提了。”
厲霆晟嘴脣緊緊地抿着，他望着厲老夫人顫抖的手，最後只好嘆了口氣。
就算是他想要從奶奶這裏問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繼續逼問。
她是他的奶奶。
厲老夫人拿起佛珠，“霆晟，我今天有些疲倦了，你若是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次性問完。”
厲霆晟苦笑，現在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問什麼呢？
繼續問下去的話，自己的奶奶說不定會崩潰。他又不是一個不孝子孫，會做出逼問自己親奶奶的事情。
厲霆晟嘆了一口氣：“奶奶，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出來的。你現在不願意說，我尊重你的選擇。”
抿了一下嘴脣之後，他繼續說：“但是將來，我還是會來問你的。”
“是爲了許若晴嗎？”厲老夫人問道。
她知道，對於厲霆晟而言，許若晴格外重要。
他們兩個有着很深的感情，而且還有了兩個孩子。那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厲老夫人自己也很喜歡，可是偏偏他們兩個人卻有着家族的世仇。
就彷彿是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厲霆晟沉沉的點了點頭，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李安轉過頭來：“厲總，老夫人是不是還沒有說呀？”
若是厲老夫人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厲霆晟的話，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喜悅纔對。
厲霆晟：“好好開你的車。”
李安苦笑了一下，作爲厲霆晟的助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陪着厲霆晟來過這裏了。
但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厲老夫人很心疼自己這個孫子，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只要講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就永遠是緘默不語。
其實如果老太太講出來的話，對於他們而言或許都是一種解脫。
“厲總，那這件事情你還打算告訴許小姐嗎？”
“先回家吧。”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疲倦。
李安見狀也就不再多問什麼。
回到家裏之後，厲霆晟洗完澡，披着睡衣靠在書房的椅子裏。
黑色的髮絲上不斷往下滴着水，他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文件，所有的心思卻完全集中在別的事情上。
根本看不進去文件的任何內容。
這還是厲霆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竟然會因爲這一點事情亂了心緒。
厲霆晟自嘲地笑了起來，他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工作，到樓下泡了一杯咖啡。
王管家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太好：“厲少爺，你是不是工作太繁忙了，看起來樣子有些糟糕。如果是工作太累的話，或許你應該休息一段時間。”
厲氏集團那麼大，能幫助他的人也有很多。
像其他的公司，平日裏那些總裁都不會親力親爲，除了重大的決策之外，都是甩手給了自己的助理或者其他高層。
只有厲霆晟，大部分的事情大都會親眼過一遍。
以前許若晴還住在這裏的時候，會有一個人，認真的告訴他，要珍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熬夜。
可當許若晴離開之後，就只剩下許奕凡和許奕涵兩個小孩子能教導自己的爸爸了。
可是兩個小孩子，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終歸也只是兩個小孩子而已。
厲霆晟喝了一口咖啡，“王伯，我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
說完之後，他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才重新回到書房。
……
這些天，許奕涵發現自己的爸爸有些不太對勁。
雖然早上喫飯的時候，臉上沒有黑眼圈。每天晚上下班也回來的很早，但是聽王爺爺說，書房裏的燈一亮就是一整夜。
小姑娘有一點生氣。
媽媽現在不在家，能監督自己的爸爸的就只剩下她和哥哥了。
但是哥哥最近在研究其他的學科，所以監督爸爸這件事情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姑娘多少是有一點鬱悶的。
進入四年級之後，學業本來就加重了，還要關心自己的這個爸爸。
唉，十一歲的小女孩也是不容易呀。
就算她是天才，爸爸也不能這樣壓榨自己吧？
喫完早餐之後，許奕涵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她走到厲霆晟的面前，揚起小腦袋，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啊？”
厲霆晟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黑色的眉頭翹了起來。
“我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們，你說說看。”
他的心情不錯，語氣裏還帶着笑意，甚至都逗起女兒來了。
許奕涵哪裏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是哪裏心情不好，她只知道這些天爸爸看起來有一些怪，但具體哪裏怪她又說不清楚。
厲霆晟輕輕的揉了揉女兒柔
軟的頭髮：“爸爸去上班了。”
他彎下腰，在女兒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許奕涵的臉有一些紅，很快她反應過來，爸爸這一招叫做美人計呀！
小姑娘放學之後，偷偷的和許若晴打起小報告來：“媽媽，我覺得爸爸這幾天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什麼怪怪的。”許若晴聽到女兒的聲音之後，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帶着笑意。
“你的爸爸是又不好好按時睡覺了，還是又和你們的乾爸沈叔叔出去喝酒了？”
若是後者的話，她可就要好好的同蘇九兒聊一聊了。
“都不是。”許奕涵鬱悶的說道：“就是因爲都不是，所以我才覺得有點鬱悶呢。我聽王爺爺說，爸爸最近心情特別不好。可是他和我們講話的時候，卻還是很有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