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惜命大人不曾開闢虛關？”
廣場上的祭司滿臉震驚。
顧修雲修爲境界之高，神教上下無人能及，三位大祭司雖已踏入鬥霄境，距離入玄卻遙遙無期，而顧修雲……早在數年前就有傳言，實力已不亞於入玄真人。
“往日裏我就有所懷疑，沒想到惜命道友竟真的是以五重天之身踏入鬥霄，”炎湛大祭司連聲感嘆，“六重天之前，對靈魂的孕養效果極差，惜命道友能越過這一步，想必曾服用過靈魂類仙品。”
“以惜命道友的神通手段，深入遺蹟禁地採摘仙品靈藥，的確不難。”塗芒大祭司微微點頭。
踏入六重天后，開闢虛關，靈魂受虛關孕養，提升速度遠勝先前，但即使如此，還是要苦修數百年，才能踏入鬥霄境。
顧修雲能在短短數十年內突破，要說沒有藉助外力，三位大祭司打死都不信。
“對於虛關，貧道未曾開闢，但也曾觀讀過許多典籍，”顧修雲目光淡然，“虛關……乃內天地之魂，也是修行路最關鍵的一步。”
“內天地之魂？”
玄光臺祭司們滿臉茫然，塗芒大祭司跟炎湛大祭司眉頭微皺，想說什麼，卻又未曾開口。
虛關，影響深遠。
但對在場的修行者來說，思考這些，太過縹緲。
因爲虛關影響的是真意境之後的道路，神教衆祭司，有幾個能成爲入玄真人？又有幾個能成爲上妙？
或許一個都沒有。
虛關是對是錯毫無影響，說的太多，反而會讓教衆們猶豫不決，日後更難開闢虛關。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顧修雲那般，輕而易舉開闢天關。
“虛關又稱爲神通關，開闢此關之後，人族也能施展神通，比如炎湛大祭司，開闢火行虛關，火焰手段遠勝同輩，踏入鬥霄境之後，隨意一道靈火，就能焚滅六重天修行者。”
“而塗芒大祭司，開闢的是風行虛關，配合風屬性祕術，威能奇大。”
“諸位若是開闢虛關，最好選擇適合自身的道路，莫要好高騖遠。”
顧修雲簡單解釋了幾句，並沒有多說。
虛關真正的影響，在於真意境乃至尊者境，但那太遙遠了，即使告訴神教祭司，也沒有任何好處，反而讓他們生出心結，不利於日後的修行。
衆人等了片刻，見顧修雲不再開口，便繼續問道：
“惜命道友，在下苦修百年，又在玉泉洞天修行了七載，卻始終無法融合五種禁制，不知究竟缺了什麼？”一名三重天祭司問道。
此人年歲比瀚華祭司小的多，原先只有開脈一重天，後來教內靈藥充沛，又有融合神陣供應靈力，修爲幾乎沒有瓶頸，才一路突破到三重天。
相比修爲，他的道法境界低了許多，至今只領悟兩門四禁制祕術，道韻禁制始終不曾掌握。
“將你的祕術禁制演練一番。”顧修雲說道。
那名祭司連忙揮舞靈力，凝結仙道禁制，一根根絲線彼此牽連，形成近乎完美的道法圖案。
前四種禁制完美結合，第五種禁制融入之後，卻有些不穩定，僅融合了大半，就開始崩塌。
廣場上的衆祭司暗自搖頭，塗芒大祭司跟炎湛大祭司境界雖高，卻也無力相助，世間道法衆多，即便是鬥霄境，也不可能掌握所有道韻。
然而，顧修雲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凝聚出一道透明絲線，絲線上下翻轉，不斷延伸，很快便形成完整的禁制圖案。
“融合五種禁制的道韻。”衆人忍不住驚歎。
顧修雲所凝聚的道韻禁制，跟那名祭司的禁制圖案几乎一模一樣，只是細微之處有些差別。
“原來，我是這幾處出了問題，”祭司喃喃自語，神色間除了明悟，還有幾分激動，“多謝道友指點，印承感激不盡。”
印承祭司盤膝坐下，閉目參悟起來。
“惜命道友，在下修行許久，道法方面也陷入了瓶頸……”
又有一位祭司開口詢問。
對神教衆祭司來說，顧修雲的講道意義遠在另外三位大祭司之上，因爲他領悟的道韻禁制實在太多太多了！
無論是何種禁制，顧修雲幾乎都有所涉獵，三位大祭司解不開的道法困惑，他都能指出問題所在。
“惜命道友前次講道，還是在三個月之前，如今道法境界越發精進了，短短十餘息，就能看出印承師侄的錯漏，簡直不可思議。”炎湛大祭司坐在遠處的宮殿內，連聲驚歎。
“老祭司曾說過，神教未來真正的依仗，不是我等，也不是言素詩，而是惜命道友，”塗芒大祭司淡聲道，“老祭司境界高絕，即便隕落了，仍舊是一位真意境大能，他的眼光自然不會錯。”
話雖如此，顧修雲終究是個外人。
倘若顧修雲不是護教法王，而是神教祭司，三位大祭司早就將神教大權拱手相讓，那些靈寶奇珍，也盡數交予顧修雲了！
但很顯然，這不可能。
八目神教對顧修雲來說，只是個合作的對象，而非真心效忠的教派，修行者一諾千金，道心是根本，顧修雲不會爲了區區幾件靈寶奇物，把自己賣給八目神教。
如今的神教，價值沒那麼大。
當然，對三位大祭司來說，顧修雲願意留在教內指點後輩，護持神教，已經足夠了。
“可惜，神教內連一位真意境大能都沒有，否則只要佔據一處時空祕境，素詩那孩子很快就能崛起，教內也會誕生一批鬥霄境，哪用得着我們費心竭力去維繫！”
炎湛大祭司和塗芒大祭司搖頭嘆息。
神教底蘊再深厚，也抵不上一位真意境，再多的道法祕術，沒有足夠的磨礪，足夠的機緣，始終難以成長。
諸天界域的宗派弟子，爲何強者輩出，精英雲集？
因爲除了道法典籍之外，還有無數祕境供其闖蕩歷練。上至風雷淵，下至魔蟲窟，皆是機緣。
一次次生死闖蕩，才能造就出真正的強者。
而神教祭司，只能躲在祕境空間內苦修，有幾個人，能捱得住苦悶的修行？
又有幾個人，單憑埋頭修行，就可以打破重重瓶頸，踏入巔峯？
如果埋頭苦修就能成爲真意境，顧修云何必闖蕩界外虛空，經歷一次次生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