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解主持一臉苦澀。
他也知道對方出手的希望不大。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顧修雲展露實力，等到演法香會到來，再給藏相大寺跟另外幾家古剎一個天大的驚喜。
但這種事情，誰能提前想到？
九品祖師中，融合五行規則的世間罕見，放眼整個無盡虛空，也湊不出三十個人。
還要精通空間規則，並領悟了諸多本源……實在太難了。
“道友，距離演法香會尚有六年，不如讓貧道指點一下真言寺弟子，說不定會出現奇蹟呢？”顧修雲接着道。
“指點門人弟子？”
不解主持微微一愣，“閒雲道友的修行時光何等珍貴，浪費在他們身上……真言寺只怕難以報答。”
“不必，這是我跟齊相祖師的因果，跟你們無關。”顧修雲微微搖頭。
“道友的恩情，老僧跟真言寺都會銘記於心。”
不解主持躬身一禮，神色無比鄭重。
九品祖師的光陰何等珍貴！
每一個祖師都在竭盡心力衝擊尊者境，除此之外，還要爲輪迴轉世做準備，哪有功夫指點門人弟子？
此外，這麼做也會憑添因果，給自己的道途增加無形阻礙，所以九品祖師很少會指點後人，更別說其他宗派的弟子了。
因果業力，誰也不想沾染。
閒雲祖師能爲真言寺做到這一步，不解主持心中除了感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
半日後，十四位真意境出現在法殿外，爲首的是不言僧人。
除了真意境大能，還有近七千位鬥霄境弟子，從鬥霄境初期到上妙真人不等，一個個面露激動。
他們已經聽說，閒雲祖師準備挑選一批弟子指點調教，爲六年後的演法香會做準備。
九品祖師，而且是最巔峯的祖師，長達六年的指點，想想都覺得激動。
“自從我進入真言寺，一直是門內進步速度最快的，閒雲祖師肯定會選中我。”
“祖師親自指點，這等機緣萬年難遇，不枉我當年選擇了真言寺。”
“閒雲祖師……一定要選我，一定要選我。”
每一個弟子心裏都在顫抖。
十四位真意境大能同樣如此，爲首的不言僧人緊緊攥着拳頭，“不解師兄說過，如閒雲祖師這般厲害的強者，整個摩羅界域都找不到幾個，而論五行道法上的感悟，更是無人能出其右，有他指點，我一定能更進一步，甚至有望邁入九品。”
“演法香會第二輪比拼，按照不同的年歲排列，一萬五千歲以下的真意境，只有我跟守空二人，閒雲祖師肯定會着重指點我們，成爲八品巔峯乃至天石境、天方境，都大有希望。”
守戒大能心中低語。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頭四處狂奔的野鹿，心潮澎湃起伏，難以平靜。
……
許久之後，一聲鐘鳴，衆人井然有序的走入宮殿。
前方，不解主持跟閒雲祖師並排而立，目光如劍刃般掃視衆人。
“道友，本寺的真意境跟最精英的鬥霄弟子都在這裏，從鬥霄境初期到上妙，雖然比不上頂尖勢力，但也差不了多少。”
“就這些？”
顧修雲掃了眼四周，眉頭微皺，“鬥霄境之前，更看重外物資源，但在此之後，道心、悟性纔是關鍵。”
“七千人少了點，稍後我會在真言寺前殿留下幾幅圖卷，誰能悟出其中玄妙，便有資格得我指點。”
閒雲道友這麼說，莫非是能看出他們的心性……不解主持暗自驚訝。
顧修雲這番話，雖不是明着拒絕，卻也暗示了七千人中有不少濫竽充數之輩，五百歲踏入鬥霄境還是七百歲踏入鬥霄境，其實差別不大。
很多邁入真意境乃至成爲九品祖師的絕世強者，修行路前期都很平庸。
越往後，道心悟性越發重要，特別是道心，沒有持之以恆的強大內心，怎麼可能成爲九品祖師？
緊接着，顧修雲又說道：“我先前聽道友提起過，真言寺有一位被幽禁的八品大能，不妨也讓他出來走走，多一個人，真言寺爭奪排位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他？”
不解主持面露遲疑。
“閒雲前輩，此人的師尊犯下大錯，禪宗沒有將他處死已經是優待，您還要指點他，恐怕有些……”守戒連忙開口。
“前輩，守心師弟天資出衆，修行六千載便成功踏入真意境，如今已經領悟四種規則，道法境界頗高，有他相助，真言寺獲得排名的希望的確大很多。”不言僧人說道。
“不言，你居然替一個罪人說話，難道忘了，他是真言寺衰敗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是那人，不是守心師弟，他是我們的同門。”
“這話你敢在藏相大寺，敢在藏辰、藏炘祖師面前說嗎？”
“有何不敢。”
“行了，都給我閉嘴，”不解主持怒喝一聲，“既然是閒雲道友費心指點，自是由他決定，輪不到你們說話，閒雲道友，你覺得呢？”
殿內的真意境紛紛看向顧修雲，神色各異，有期待，也有惱怒。
“你們這麼一說，貧道反而有些好奇，就見一見吧！”
顧修雲呵呵笑道，“如果資質一般，不教也罷，若是塊良才美玉，真言寺獲勝的希望可就大多了。”
……
當夜，真言寺前殿內人羣涌動，數十萬鬥霄境弟子聚集在其中，若非殿內有空間法陣，將整個宮殿擴大了百倍，還真容納不下這麼多弟子。
前殿牆壁上刻着六幅圖卷。
第一幅是一頭土黃色異獸，正在圖卷中肆意奔騰，步伐格外矯健。
第二幅是淡金色絲線雨水，有些斷了開來，化作雨滴，有些連成一線，還有些聚成了水球，如同隕石一般。
第三幅……
第四幅……
一共六幅圖卷，描繪了五行跟空間的奧妙。
“太厲害了，閒雲祖師對五行規則的感悟竟然達到這般地步，”不言僧人望着圖卷，滿臉驚歎，“其他圖卷我不清楚，土黃色異獸幾乎將土行規則闡釋到極致，而且活靈活現，這已經不是領悟規則，而是將規則剖析出本質，太可怕了！”
“金行圖卷也是如此，淡金色絲線雨水，每一滴都在變化，如果是有悟性的弟子，完全有望從中領悟規則之力，就算悟不出規則，道法境界也能提升一大截。”另一位大能說道。
“難怪閒雲祖師要指點鬥霄境門人，這份能耐，放眼摩羅界域，哪個祖師能比得上？”
“我現在有些懷疑，閒雲祖師真的是九品，不是尊者？”
衆位真意境沒有半點掩飾的談論，讓四周的鬥霄境弟子越發激動，兩隻眼睛死死盯着圖卷，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時，一道素樸身影從殿外走出。
十四位大能立刻注意到了此人。
“守心，你還真有臉出現。”守戒大能目光陰沉的說道。
“我爲什麼不能來？”
素衣僧人掃了眼四周，“師尊犯下錯誤，藏相大寺懲罰於我，貧僧心甘情願，但修仙問道是我等一生的追求，貧僧只要留着一口氣，都不會放棄。”
說着，他看向宮殿四周的圖卷。
土黃色異獸、淡金色絲線雨水……每一幅圖卷都透着無盡玄妙。
“竟然將規則精妙的演示了出來，這等手段……這等境界……閒雲祖師的道法恐怕還在師尊之上。”
素衣僧人忍不住驚歎出聲。